子,窄得人喘不过气来,地面潮湿阴暗,阳光照不进来,难闻的腥臭气息,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样的单薄。
开门进去,蒋霜便要往厨房去。
傅也往前迈一步,挡住,他让她把自己东西清一清,今天就滚回学校去,这里以后别来了。他是真的挺生气,手语动作暴躁又没耐心,甚至忘记右手还有伤,恨不得直接拎着她回学校,直接丢回班里去。
我再呆一天。蒋霜与他对视,眼里清清冷冷,倔得过分。
再呆一天,就是放月假,她会回去,在此之前,她不想回学校去,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回学校去。傅也不为所动。
蒋霜眼也不眨,只是摇头。她不回去。
傅也被她气到,曲着手指,在她额头不轻不重地弹了下,问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额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下,突如其来的一下,弹得她脑袋跟着往后仰了仰,痛意迅速蔓延,她嘶了声,气血上涌,连带着早上那一千二的气一并发出来:“我有什么问题?”
她甚至气到连手语也不打了。
“我不想读书了也不行吗?我连不上学的权利也没有了吗?我不就是洗碗吗,能赚到钱,能让我不用再问别人要钱,难道就那么丢人吗?”
“我洗碗怎么了,不去学校又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吗?你跟那些混混在一起,拿刀砍来砍去,混到连命都差点没有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脑子是有问题,我脑子没问题不会跑来这里给人当护工,早知道这么赚钱,我就该去医院。”
“……”
蒋霜情绪激动到语无伦次,她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她寄人篱下,从小就会看人眼色,哪里轮到她给别人脸色看,她想过很多次父母出事的那天她怎么不在,一家人都死在那场意外,才落得个干净,何必留着她在夹缝里混口饭吃。
奶奶那句长大就好,她盼了又盼,长到现在,也想问一句真的会好吗,真的会好起来吗?
话一股脑地宣泄出来,她靠在门边,眼眶已经红透,眼底水润剔透,眼睫已经浸湿,眼泪迟迟没有掉下来,咬着唇,又倔又要强。
想到傅也听不到,蒋霜感觉自己才像是那个哑了的人,无论怎么宣泄嘶吼,世界都不会听到她的声音。
她蒋霜,微乎其微,谁在意?
傅也扯了下唇,说:还挺能说,所以,为什么不说出来?
没有人一定要懂事,要善解人意,逆来顺受,还要自我开解,营造一切都好的假象。
蒋霜呆愣愣的,鼻腔里泛酸,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垂下眼睫,滚烫的热泪扑簌掉下来。
“笨、蛋。”
傅也舔舐了下干裂的唇,良久,嘴唇一开一合的动作显得尤为生疏,不过也就十几年没开口说过话,他早已经习惯用手语,即便只是说出两个字,都陌生到极点,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具不具备这个功能,也许早已经缺失,他张了嘴,也发不出声。
突如其来的干哑男声让蒋霜愣愣地睁大眼,吸了吸鼻子,甚至忘记自己还难过的掉眼泪,她不确定,感觉更多像是在幻听。
你……会说话?蒋霜意外到连手语都打得磕磕绊绊。
看来,也没完全丧失。
傅也垂着单眼皮,恢复平时不以为意的样子,酷酷拽拽的,继续打手语回复:废话,我是聋了,又不是哑巴。
但没有声反馈,听不到自己声音,他也没那么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准确地说出来,他问蒋霜自己说了什么。
蒋霜还陷在惊到的情绪里,她听到声音发音并不清晰,就像是在牙牙学语阶段,但就两个字,她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她擦了下眼上的眼泪,一只手伸出拇指,有些迟疑地顿了顿,最后拇指弯曲两下。
——谢谢。
傅也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先是勾动了下唇,到最后抑制不住的弧度越来越深,眉眼展开,露出森白洁净的牙齿。
神他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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