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给他们准备的,要过关必须戴……
郑之覃是第一个戴的,接着是乔小姐,钱秦,他们三人戴上耳机以后的状态并不一致。
前两人不知道听见了什么,脸上涌出了难以形容的悲苦,钱秦则是一片木然。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让江江几人没办法参考,他们以为队友们会和广场的人一样,戴了耳机开开心心,满脸幸福。
看来他们耳机里的东西和那些人不同。齐北抓了个耳机给江江:“戴上。”
“你呢?”江江的眼里全是和同伴同进退的决然。
齐北直接用行动回答江江,他把耳机扣了上去。
不一会,队伍里只有陈仰还没戴耳机,也只有他有对象,他要做的事有点多。
陈仰从背包里拿出好几盒奶片,外面裹着塑料袋:“都给你,等你吃完就能见到我了。”
“见不到呢?”朝简的手抬不起来,他直直地盯着陈仰。“那再等一等,别怕,哥哥会来找你的。”陈仰把奶片塞进朝简怀里,他又焦心起来,“你不一定能把奶片带去终点,要是带不过去,那你怎么办?”
“我吃药。”朝简拿出药瓶,偏执地笑了声,“吃完了,你就回来了,是不是?”
“是。”陈仰隔着口罩亲了朝简一下。
陈仰够到了属于他的耳机,只要他进了最后一关,和他绑定的朝简就会离开这里去终点等他。
要去终点。陈仰看了看旁边的九个队友,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用尽全力吼了一声:“要活着!”
吼完,陈仰的眼神一呆,我好像喊过这三个字,什么时候来着?他恍惚地扭过去看朝简。
那一霎那间,陈仰的眼前浮现一个画面,满是肢体残骸的怪物堆里,他用沾着血污的身体抱住同样浑身血污的朝简,很大声地喊了那三个字。
而朝简两只耳朵都是血,已经听不见了,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停张合的唇形,跟着他重复地念。
“要活着……要活着……”
陈仰头痛欲裂,他忍着剧痛戴上耳机,无数声音冲进了他的耳朵里,谁在喊他?
“呕……”陈仰突然干呕了一下,在那之后全世界都毁灭了。
陈仰的身体开始变大,他无措地看着朝简,仿佛一个做错了事,很怕被家长责怪的小孩。
朝简不是家长,没有责怪他,只是抵着他的额头。
“没事。”朝简阖上血红的眼眸,语气温柔地说,“没事的,没事……”
陈仰的眼睛越瞪越大,眼泪越流越凶,心脏像是被一根冰凌刺穿,鲜血淋漓冰冷刺骨,他的双手紧紧抠住朝简的手,平整的指甲扎进去。
我不要停在这里……我不要停在这里……
我不要停在这里!
“我不要停在这里――”陈仰呕出一团带血的白丝,撕心裂肺地哭着吼了出来,那股被他小心深藏在废墟下的信念瞬间破土而出,从来不曾褪色。在那一刻,他眼前的景物一变,很大的风吹在他干巴巴的,没戴口罩的脸上。
没等陈仰有反应,就有辆车开了过来,驾驶座上是个头戴粉色翅膀帽子的青年,他向陈仰招手:“跃哥,快啊!”
陈仰迟钝地眨了下没有半点酸涩刺疼感的眼睛,谁是跃哥?他抿着的嘴角倏然轻颤了几下,跃哥?李跃?
我进来了吗……
车后座的窗户降下来,一个黑色脑袋探出,风把他的厚刘海吹起来,露出额角的乌黑胎记,他大喊:“快上车――”
陈仰的嘴张了张:“文青……?”
“快点啊跃哥,乱葬岗炸了!”那开着的青年看一眼后视镜,惊惶催促。
陈仰这才发现他在路边,后面是一片乱葬岗,现在大量的僵尸正在朝他奔来。
他的身体肌肉先他的大脑一步,敏捷地扑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