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扶额,文青做他邻居真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时间会被对方扒走,思念的揪心感也会因此压住。
说不定一转眼朝简就回来了。
陈仰起身去卫生间,他正要进去的时候回了下头,对面是文青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鬼使神差地,陈仰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他停在房门口往里看,冷不丁地跟挂在床头的照片打了个照面。
那是张遗照。
尺寸很大,占据了大半个床头,极其}人。
照片上的女孩和客厅那个相框里的是同一个,文青的姐姐。
陈仰猛然回头,文青站在他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两人都没说话。
正当陈仰想要打破诡异局面的时候,文青忽然笑了起来:“那也是我姐。”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她死了。”文青嘴边的弧度很大。
陈仰以前在意朝简的家庭情况,后来就不在意了,至于其他人,他一直都没有窥探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不是故事会,是人生,别人的人生。
陈仰刚要摆出回避的态度,文青就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昨天才回国住进这儿,时差没倒好,今早犯了低级错误忘关房门,我床头的姐姐就这么凑巧让你看到了,缘分啊。”文青几乎快要哭了。
“好好说话,别再演了。”陈仰挣脱开他的手。
文青突兀地大喊:“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陈仰脑阔疼,他还不如在家撸狗发呆。
文青神秘兮兮:“我有个故事,一直找不到听众。”
“现在找到了。”他说。
?
不多时,陈仰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苹果,文青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两条腿盘着,很惬意。
讲故事的轻松氛围在他们中间展开。
“从前有个小孩,他叫,”文青摇头晃脑,“在孤儿院长大,四岁的时候被一户人家领走了。”
“于是他有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姐姐。”文青微笑,“多么幸福美好的新旅程啊。”
陈仰啃了口苹果,沙的,不脆,绵绵的,他不喜欢吃,觉得糊嗓子。
“那户人家想要个儿子才收养?”
文青点头又摇头:“的妈妈不育,他的姐姐跟他一样,也是收养的。”
陈仰把嘴里的苹果咬碎咽下去,这跟他想象的有偏差。
“觉得姐姐不喜欢他,因为她有很多玩偶,她却把床头那个最旧的玩偶送给了他。”文青说,“也不喜欢姐姐,他第一天晚上就拽着旧玩偶哭鼻子。”
“姐弟俩相差六岁,一个上幼儿园,一个在小学,各有各的地盘,平时不在一起玩,但是谁受欺负了,另一个会跳起来替对方报仇。”
陈仰有感而发,就像他一样,他可以欺负妹妹,别人不行。
“有一天,感冒没去幼儿园,他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觉,迷迷糊糊听到了姐姐的哭声。”文青顿住。
陈仰把嘴边的苹果放了下来。
“循着哭声去姐姐房间,看见爸爸压在她身上,她不停挣扎尖叫……像被人捅破了肚子的小鸟。”文青垂头转硬币,脸上挂着笑意,“吓哭了,那时的他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在打姐姐,他要进去救姐姐,这时候妈妈过来了。”
陈仰看着旋转的硬币。
“想啊,妈妈来了就好了,妈妈会保护姐姐,可是……”
硬币停止了旋转,文青轻声说:“妈妈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喊。”
“并且把姐姐房间没关好的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