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说:“海水嘛。”
最后一个音落下,楼道里揪陷入了静默中。
水无声,两个年轻男女也无声。
李正刚结束一场短跑比赛,选手是他跟死神,他往死里跑,现在根本放松不下来,爆发过度的小腿肌肉还在抽。
而乔桥望着手电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水润晶亮的眼眸,她的精气神看起来不太好,似乎是情绪经历过巨大的波动,人有些疲,钝钝的。
“嘶”李正吃痛的闷哼了声。
手电的光晕立即从楼下挪向李正,夹杂着乔桥紧张的询问:“怎么了?”
“撞到肋骨了。”李正装可怜的哼哼唧唧。
那地方乔桥不方便查看,她拍拍李正的肩膀:“有惊无险。”
“是啊,万幸。”李正心悸的吐了口气,就当时那个生死一线的状况,整个队伍只有他能冒死拼一拼。
事后回想起来,李正后怕得要命,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他没说出口的话便会被他带到地府里去,奈何桥一走,孟婆汤一喝,前程往事烟消云散。
李正心口被揪住一样疼,他突然说:“乔桥,我喜欢你。”
乔桥迟缓的垂头跟他对视,没说话。
“不是哥们的那种喜欢,我也不想做你兄弟,从来都不想。”李正捞起她拖到地上的白色裙摆,小声说,“你第一天来景峰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乔桥还是没说话。
“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高,不帅也不富,但我,我……我会努力的。”李正吞吞吐吐,越说越没底气,他的脑袋耷拉下去,单腿跪在楼梯上,像公主的骑士,“其实我本来打算一辈子不说的,可是来了这儿……”
低躁的声音:“你发烧了。”
“……发烧?”陈仰摸了摸头跟脖颈,又试手心,“还好啊。”
朝简不由分说的把他拽回玻璃墙边,让他把湿鞋子脱掉。
“就这么穿着吧。”陈仰说,“现在不能进公司,没办法找鞋穿,地面很湿,打赤脚容易滑倒。”
朝简从背包里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运动外套。
陈仰看朝简把那外套丢在他脚边,粗暴地把他的脚一裹,他目瞪口呆:“不用这样……感冒而已。”这么贵的外套给他裹脚,他都心疼。
朝简一言不发地把他的脚裹严实。
“阿嚏――”陈仰打了个喷嚏,喷了朝简一脸。
“快擦掉快擦掉,别传染给你……”陈仰急忙掏纸巾。
朝简按住他的手:“不用,我感冒没事,别大惊小怪。”
陈仰闻言,不由得说道:“我感冒也没事啊。”
“你不是怕吃药?”朝简说。
陈仰听清的那一瞬,手电被朝简按掉了,他的面部轮廓被昏暗的光线蒙着,晦暗不明。
“你怎么知道我怕吃药?”陈仰古怪的说。
朝简的后脑勺抵着冰冷的墙壁,嗓音黏在唇齿间:“你做梦说的。”
陈仰尴尬的“哦”了声。
“公司有感冒药,明天进去的时候,我拿给你。”朝简的语调突然冷厉起来。
陈仰装死。
喷嚏会传染,陈仰打了一个,走廊上就陆续响起了好几声。
现在是夏天,被海水包裹的大楼里很湿很闷,再加上他们身上的衣服又被水打湿了,皱巴巴的贴着皮肤,很容易生病。
“这回肯定不会再有了吧。”王姐把一缕缕的湿发尾理了理,微胖的脸上满是疲惫。
潘霖犹如被fg的大旗晃得眼晕,他发出一声怪叫:“王姐你不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