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陈西双挠挠喉结,“我听着这声音,我也有点想咳了。”
说着就清咳了几下。
刘顺的咳嗽比陈西双要重数倍,听起来浑浊又吃力。
李平睡在刘顺右边,看他这么咳,被子都不管的往旁边躲,生怕他的口水喷到自己头上。
“怎么咳起来了,你还好吗,没事吧?”
躺在刘顺左边的王宽友关心的问。
现在刘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边咳边艰难的爬出炕边,垂落半个身子,脸贴着地面不断猛咳,嗓音如撕裂一般。
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咳出来。
“你这样不行,还是先喝口水顺顺吧。”
王宽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下炕,拉了下墙角的黄灯泡。
屋里一亮起来,王宽友就手脚利索的给刘顺倒了杯水,他要扶对方起身的时候,手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停住了。
因为,刘顺不咳了。
王宽友把磕掉几块瓷的瓷缸端过来:“水在这,你……”
“水没用。”隔着两个人的张广荣丢过来一物,“让他吃这个。”
王宽友接住,是半扳西瓜霜:“我给你抠两片西瓜霜,你含嘴里。”
“呕……”
一阵近乎于呕吐的剧烈咳嗽响起,刘顺的身体不再颤抖,而是僵硬的绷直,涨红的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
“tui!”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狠狠的一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滩带血的老痰被吐到地上,离得近的几人一个个被恶心的汗毛直立。
“啊……”
而刘顺却发出一道冗长而舒畅的呻|吟,如释重负一般。
他翻过身,缓缓的仰倒、躺平,在隐隐的喘息声中,睡了过去。
没人再想说一句话,各自酝酿起了睡意。
王宽友倒掉杯
子里的水回到了炕上,他来回翻了几次身体,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刘顺一整天都生龙活虎的,晚上还一直聊天,怎么突然就咳嗽成那样。
“也许是白天受凉了吧。”他自我安慰道。
可是……
刘顺才四十多岁。
为什么刚才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好像很枯瘦,仿佛能摸着骨头。
那种干瘪的身体……
就像七八十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