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不想走也得走了,他出了房间,武叔就赶紧他把叫住。
“早早,留下来吃晚饭啊。”
“不了。”陈仰往院外走,“我锅里烧了饭出来的,回去就能吃上,叔,下次我再来看你跟婶。”
陈仰出去了又折回来,从院门探头问:“叔,我们这有姓朝的人家吗?”
武叔摇摇头:“哪会有那个姓。”
“这一带都没有。”
陈仰是信武叔的,毕竟是三连桥万事通:“那有长得比明星还帅的男孩子吗?”
武叔:“你不就是?”
曾经的三连桥桥草:“…………”
陈仰带着不意外的心情离开,转完所有平房回去,脚步停在一楼到二楼的楼道里。
门口的人影听见响动,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光线昏暗,神情不明。
陈仰不自觉的热泪盈眶,一天没见就跟隔了一个世纪似的,他把灭掉的感应灯跺亮,蹬蹬蹬快步跑上去。
“来了啊。”
少年一身棒球服,发梢微潮,面无表情。
陈仰迅速接收到了信号,这是吃了药的,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可是陈仰很快就想抽自己了。
吃了药的这位像蛰伏在深海里的凶险鱼怪,一个泡泡都不吐,昨晚应该趁他心性还狂躁肆虐的时候,追上去多问问。
陈仰后悔的肠子有点泛青,他洗了个苹果给少年:“还以为你不来找我。”
朝简不接,那张刮了胡子,清理过,却好像没有补充什么睡眠,眼底青影深重的脸上写着三个字:不想吃。
陈仰就径自咬了一口苹果吃掉:“我晚饭还没做,你要在我这吃吗?”
朝简看着他,意思明了。
“我去淘米。”陈仰叼着苹果去厨房。
朝简没到处乱看,也没动,就坐在那里,眼帘微微阖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厨房里传出盛满烟火气的一系列声响。
朝简的眼皮有点沉了。
陈仰按下电饭锅出来一看,少年睡着了,他只好临时更改交谈的时间,回厨房把拉门带上,麻利的准备晚饭。
武玉跟他聊的那些,他有隐瞒,对方也有。
少年与他也是一样。
真正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太难了,夫妻两口子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生死不定的任务者之间。
陈仰一走神,半个指甲被刀削没了,他放下菜刀撑着台面想,还是要跟客厅那位提出同居的事。
就算有所保留,秘密多如牛毛,也比其他完全不了解的队友强多倍。
然而陈仰把事提出来的时候,朝姓某少年碎了一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