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觉得那股化肥味一直挥之不去,好像自己嘴里也有,他想吐。
正当他要把包里那瓶饮料拿出来喝两口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滚,他“哇”一声吐了出来。
摊在椅子上的赵元“腾”地弹起来蹦到门边,浑身颤抖的指着陈仰:“你,你你……”
陈仰抹把嘴:“我只是胃不好。”
赵元“荷荷”喘气,不敢看他的说:“那你休息,我,我也去找线索!”
话音没落下就往外跑,晚一步就要被鬼吃似的,差点摔在门槛上面。
“吓成那样,我说的是真话,怎么不信呢。”
陈仰揉揉胃部,又吐了几下,他的眼里流出生理性泪水,眼眶很红,沙哑着问还没走的少年:“我该不会真变异了吧?”
少年没搭理他。
陈仰清理掉自己的呕吐物,去院里漱漱口回来:“我只跟那孩子说了句话。”
“不对,”陈仰站不住的晃了晃,“我还摸了他的头。”
少年似是嫌他烦,捞起拐杖去李大富家的杂物间,把抓在手里的颗粒物放桌上。
陈仰见是化肥,脸上的肌肉用力颤动。
少年看他:“想吃吗?”
陈仰忙不迭把头摇成波浪鼓,完全没有想扑上去的欲望,那就说明他没事?
后知后觉少年的用意,陈仰的心里有几分感激:“你也住在三连桥吧,出去了我请你吃饭。”
少年拨着化肥,唇色浅淡,侧脸是很少见阳光的冷白:“想出去?”
陈仰愣了下,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个怪异的猜测,脱口而出道:“你不想?”
少年没言语,他捻起一个化肥颗粒放进嘴里,用牙咬着,一副细细品尝的样子。
陈仰:“……”可能真的有病。
天黑的时候,陈仰他们依旧没见到周晓晓跟黄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岛上也没任何异动。不像是装的,像是真的不知道有两个游客出了事。
刘婶家也没情况。
对于陈仰中午呕吐的事,张延跟林月都没问,看样子赵元没有告诉他们。
陈仰不清楚赵元的打算,只不过他不再接近自己,说话都离得远远的。
林月手机上的时间刚过七点,那位德高望重的戚婆婆通知开会,所有岛民都去后山集合,张延跟了上去。
大人不分男女的去开会了,留在家里的不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就是咿咿呀呀的小孩子。
林月跟赵元分两头,趁机挨家挨户搜查。
陈仰有重任,刘婶也去开会了,小儿子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异变。
他要去看那孩子。
陈仰很怕,还好有人陪他。
“现在过去吗?”陈仰站在屋檐下,“这会不知道要开多久,刘婶要是中途回来,跟过去的张延恐怕来不及通风报信,我们要担心些。”
少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石头,扬臂一扔,砰地砸到李老太的窗户上面,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晚被放大,听起来清晰响亮。
陈仰心惊肉跳的瞪着那木窗,李老太屋里没动静,睡得很死。
“还愣着干什么?”少年手里的拐杖在他腿上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