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琚咬着唇瓣在榻沿坐了会,闻她呼吸匀称已经睡熟,便起身出去。
“孩子还小,多处处,自然就和你亲了。”朱婆婆安慰她。
谢琼琚笑着点点头。
皑皑与她不亲,甚至自重逢后还不曾唤过她阿母。
细想,她们母女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
当年被送走时,孩子还不倒三岁。
前头三年里,虽是养在她膝下,但她疲于应付中山王,又患病在身,皑皑多来都是被掌事姑姑和侍女们照料。
后来竹青带她远走,能记事的两年,却已经慢慢忘记了母亲的模样。自从东郡夜奔的那个夜晚,皑皑哭着要与竹青同道,却被迫分开与她一起走后。这一年多来,都很少与她说话。只一心等着竹青到来与自己团聚。
“你……”入屋这么久,朱婆婆一直盯着谢琼琚,这会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只惊愕地打量她面庞,又指过她身上衣衫。
“一路上只我母女二人,恐遇歹人,我方画了妆。”谢琼琚有些报赧,垂眸将大氅解开,“这衣裳是铺中掌柜借我的,今夜给婆婆和皑皑用吧。”
脱下大氅的一瞬,她蓦然笑了笑。
许是对温暖的渴望,披了这么久,她只觉自然并未觉得衣裳厚重压人。这一脱下,便觉严寒刺骨,想多穿一刻。
“还有这个!”她从怀里将胡饼掏出,“明个我还得这个时辰回来,皑皑还需辛苦婆婆,这些且给你们加餐。”
“欸!欸!”老妪一一接过,不知是惊叹衣裳华贵还是面前人容色昳丽,直到人离开良久,方愣愣回神。
“阿母……你整个老眼昏花,这哪里相貌丑陋了,天上的神女也不过如此!”东墙处冒出来个壮汉,是朱氏今个晌午才回来的儿子朱森。
“你不是去李老七家住了,怎回来了?”朱婆婆被翻墙进来的儿子吓了一跳,只将他推进屋里,“她前头画妆扮的模样,阿母哪能分辨出来。”
“李老七家四面透风,还不如这里牛棚暖和。”朱森哈气坐下,顺手抽了张胡饼啃。
“慢些。”朱氏倒了碗热茶给他,“回来住也好,过两日就又要回军营去,且让阿母好好看看。”
朱森三两口咽完饼子,灌下半碗茶,又抽来一块,指指西边问道,“阿母,她男人还在吗?”
“不是和你说了,西边逃过来投奔亲戚的,就剩了孤儿寡母。”朱婆婆瞧了眼已经三十出头的儿子,摇头道,“你莫起那念头,且不说你这厢是探亲回来,还要回去军中的,来去匆匆。我瞧着她那副身子骨也不是健全的,还拖着个女儿,空有一张皮囊不当用。”
朱氏推开儿子又要拿第三块胡饼的手,含笑哄道,“吾儿不愁取妻,阿母给你存着银子呢。这母女俩住这,缴着房租的。还有公家每年给我们的赏赐,阿母都给你攒着,定给你寻一门好姻缘。”
“阿母这话差了!眼下世道不稳,说不定-->>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