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教练说:“刚才我们的话听清楚了吗?”
“嗯。”
“确定?”
寒山无崎复述起来:“是让我代替先岛前辈做主力二传,传球集中给木兔……”他不再往下重复,表明自己早就记住了就可以了,接着在脑中又解读了一遍内容。
先岛伊澄脸色平缓,但双眼里暴露出了他不太情愿的想法。后半场怒所中学一直在针对自己,他没能够给不出稳定的二传,得分速度在变慢,作为队伍的司令塔他就这么被牵制住了。
“不过……”注意到朝向教练的摄像头,寒山无崎话锋一转:“在下经验尚浅,实在难以胜任此项重任。”不相信自己的人,自己一点也不想配合,而且二传很麻烦。
“经验可以实践,相信你自己。”
寒山无崎沉默不语。
“行吧,”教练挥挥手,“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先岛,保持平常心。”
“是。”
走回场上时不知道是谁小声骂了一句老滑头。
哨响,木兔光太郎发球。
“咻——砰——”
怒所自由人接发球,二传手移动到前排网前,王牌利用时间差突破绪方和平松的拦网,扣的半快球,土川策一个鱼跃垫起。
“接的好,土川前辈!”先岛伊澄的心已经基本稳下来了。
绪方骏和平松辉远交叉移动跳起,由绪方骏扣下了先岛伊澄托来的那球。球擦着怒所八号主攻手的手臂而过飞向了界外。
接下来,木兔光太郎用力过猛,发球出界。
“don’td!”土川策和先岛伊澄纷纷安慰起抱头懊悔的木兔光太郎。
怒所发球的王牌理所当然地瞄准了斗志低沉的木兔光太郎,土川策保护,蹬地,身子一歪,球被击回了网的一边。
“out!”二传手双手立起,球落在界外。
土川策咬牙:“可恶!”
“don’td”
“目前比分怒所中学领先丑三中学,丑三中学的木兔选手慢了半拍,阻碍了土川选手的接发。”
对方好像发现什么得分秘籍一样,揽着背说了些什么,更多的扣球都朝恍神的木兔疾驰而来,丑三的防守没法很好地展开,进攻也显颓势。
向着丑三中学的解说、呼喊声、眼神、应援渐渐消退,人们突然的眉头变化和侧耳交谈都让人心惊胆战,在体育馆内仿佛撒下一面大网,罩住众人的手脚,绳和拇指一样粗,洞口可以通过一个半的排球,下旋的重力与其链接,更加难以行动。
……
8-4,技术暂停。
寒山无崎叫住了步伐沉重的木兔光太郎。木兔的状态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要在赛场上更自在一点,就得把这个东西铲除了。最直接冷酷的办法是让他下场,最柔和的办法是心理疏导。
“木兔,你是在害怕赛场吗?”
木兔光太郎他弱弱地说:“我不害怕……但是比赛一点也不好……我讨厌比赛……”
之前还神采奕奕的木兔光太郎耷拉着眉毛,他金灿灿的眼瞳也变得黯淡无光,高耸的肩膀也无力地垂下来。
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其他人早已习惯这种压抑的氛围,落后的不好受感化为他们追逐胜利的渴望。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又怎能够轻易地放弃。
他们期待地等着寒山无崎的忽悠来振作木兔,却见寒山无崎低眉沉思了片刻,赞同了木兔光太郎的说法:“嗯,好像确实没什么意思。”
怎么是没有意思的呢?!他们两个的好胜心应该比我们都更强烈一些不是吗?土川策一愣。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和过去逃避偷懒的大众一样,角色颠倒,赎罪般不得不品尝他们的苦楚。
“我说服不了你。”寒山无崎说,“我也觉得这种比赛没有意思。”
还需要七千日元的参与费,能够得到什么,曝光量吗?名气吗?对于资本来说是一种宣传,对于教练来说是奖金,对于观众来说是乐趣,对于队员来说是荣耀。
对于他来说,这种比赛并没有那么的快乐与自由,所以他要去全国看看,虽然秋季新人大会只有东京都的学校;他也答应过先岛前辈,只要他们相信他,他就会在赛场上配合;他也和其他人约好要在赛场上相见,尽管那些人可能早就把这个约定抛之脑后……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他觉得就是这么做下去也未尝不可,他暂时还不想半途而废。
先岛伊澄忍不住开口:“寒山,你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