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前辈遥遥领先,一边跳着一般喊着:“加油加油,速度加快!”
寒山无崎专心致志地跑在队伍的中上游。
“今天轮到我陪木兔练习了,真倒霉。”
“那家伙一天到晚都精力旺盛得很啊。”
“好累好累。”
队伍被拉得很长。
“喂,我说,抄近路吧。”
平松辉远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口的,只知道前方有人偏转了方向;平松辉远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付诸行动的,只知道刹那间河流被分成两条。
突兀死寂,然后沸腾。
一侧是木兔前辈和寒山的背影,遥不可及。
一侧是多数人的随波逐流,沉默寡言的前辈、稳重可靠的前辈、飞扬跋扈的前辈、和蔼可亲的前辈、粗枝大叶的前辈,一窝蜂地离开。
菊田三人越过平松辉远,说说笑笑地跟上小栗市司他们:“小栗前辈,等等我们啊。”
无比地顺其自然,仿佛从一开始这里就是两支队伍。
天平轻易倒向了另一边。
“铛!”
平松辉远迈开僵硬的腿。
……
寒山无崎气喘吁吁地跟在木兔光太郎身后,他勉强撑着膝盖,不让自己倒下。
木兔光太郎推开排球馆的大门:“hey!hey!hey!大家,我回来了!”
“嗯,就差你们两个了,”宗城直利正清点着人数,他远远看着寒山无崎,说,“寒山,绪方他要和先岛一起练习,你替他陪木兔,可以吗?”
馆内馆外温度差异巨大,脑里灌过一阵冷风,寒山无崎靠着门把手直起了身子,他控制着急促的呼吸,缓了几秒,才点点头。
“无崎你还得再练练啊,这身板也太弱了。”木兔光太郎总算是回头,好心地扶了一把被他当成风筝放的寒山无崎。
寒山无崎谢绝了木兔光太郎想要搀扶自己到椅子上的好意,木兔这人没轻没重,估计会把自己一路拖拽到目的地。
“我自己走一会儿。”
浑身都是汗,从头闷到脚。
木兔光太收回了手,他忽然一敲脑袋,向人群里的平松辉远招手:“平松你也一起来吗?”
慌乱,懊悔,平松辉远想要找个掩体,他羞怒地打转着眼珠,背缩了又缩。
排球馆内的气温一降再降。
听见木兔光太郎的疑问,寒山无崎施舍地往后瞥了一眼。
无地自容的平松辉远躲开他的目光。
“他不来。”寒山无崎替平松辉远做了回答。
“咦,为什么?”
解脱了,平松辉远只感到了解脱。在他选择追在菊田身后时,在他选择偷懒时,在他得到了审判的结果时。
他是个胆小鬼,他竟然可耻地感到了轻松、惬意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