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发生甚么事了?”
“刚那雾鬼扮作是你,想哄我们出去。”
“可有人去了?”
“它学得不像……”
“哼,小把戏!”
陈姓镖师将左手一松,抱的木柴咕噜噜滚在地上,余光一瞥,见雾中似有人影在走动,连忙警惕。
“陈公,那边怎样?”
“哪边?”
“自然是那位小先生那边!他可发现了异常?可有被吓着?你去借柴,他可有不情愿?”
“这……”
陈姓镖师反倒愣了下。
刚才心提得紧,匆忙去借柴,说了几句话,又匆忙抱柴而归,柴都掉了几次,倒是没有在意。如今仔细一想才发现,那边亭舍和那亭中的小先生竟都出奇的平静,此时回想,居然只能想到火焰噼啪的声音,再无其它了。
想了想,陈姓镖师才说:
“多的我也没在意,但我一去说借柴,那小先生立马就同意了,还让我都抱走。”
“你可向他说明了情况?可有请那位小先生过来?”
“李公说笑了,我怎能忘了这事?”陈姓镖师有些不高兴,“我告诉他这边闹鬼,说咱们货多,不方便搬到那边去与他一起,叫他过来,他却只叫我把柴都抱走。”
“这……”
众商客又是互相对视。
还待说些什么,只听呜咽一声,那风声似鬼在哭,寒风带雨,竟吹得亭中火堆摇晃不止,几近熄灭。
火焰一度转为深红色,映照得这雾间亭舍好似阴曹地府。
众人连忙绕成一圈遮风,火才重新燃起,亭子里的光线也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带来了几分安全感。
那陈姓镖师持刀而立,又骂开了。
民间有说法,脏话能驱小鬼,也许陈姓镖师抱的是这个想法,也许只是为自己壮胆。
无论因何,商客们也真因此感到了些安慰。可转念一想,练武之人气血旺盛,妖鬼难犯,若有一颗不惧妖鬼的胆大之心就更安定了,可寻常武人似乎也拿这缥缈无定的雾鬼没有办法,恐怕最多自保,难以保全他们。
而且这柴……即使火堆不被阴风吹灭,怕也撑不到天亮。
这雾鬼完全可以等到他们柴火用尽!
刚一想到这个念头,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呼……”
比刚才更急更寒,好似从皮肤吹到了五脏六腑,直入灵魂深处,让人忍不住战栗。而那火更是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竟一下收缩到了极致,甚至只能看到猩红的木炭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护——
“呼……”
火堆瞬间熄灭。
一时只剩木炭发着猩红的光,映在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上,人也与鬼差不了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