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此前心中有太多杂念,又充满仇恨,所以武打抵达岐山,但是见了你之后,我心中有了更加坚定的信念,我一定会到达岐山的!”
墨蘅君轻轻抚着她鬓边的发:“小凉,非要这么做吗?”
“嗯!”宁凉坚定地点头,她满腔热忱和坚定的信念都蕴藏在一双带着妖绿的瞳孔中,璀璨惊人,让人移不开眼睛,“阿蘅,只有救了晏无争,杀死邪神,我才能安心地回到洛水,和你永远在一起,你相信我,‘夫妻之契’会把我们生生世世绑在一起,无论我走到哪里,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一声一声,声声在耳,是她一生最重要的承诺。
这个时候的她,年少轻狂,不知道自己究竟窃取了多重要的东西。
她没有窃取墨蘅君的力量,却窃取了墨蘅君的爱,把一段不属于他的情根种在他身上,偷了他几百年的爱意,最后差一点儿真正窃取了他的力量。
宁凉在‘返尘镜’前,看着镜中坦然无畏的自己,忽然觉得很羡慕。
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百年后的妖神,都不可能像过去的她那样肆意地享受墨蘅君给的爱。
正是因为知道后来会发生的种种,才会觉得过去弥足珍贵。
墨蘅君对她的爱,是包容一切的,她说要寻找岐山,他便不再阻挡。
宁凉带着黑龙继续踏上寻找岐山的路,这期间,墨蘅君也在四处追杀邪神。
这个过程,有两百多年,无比漫长,因为没有太特殊的事情,宁凉也就没有仔细看。
一直到两百多年后,宁凉在又一次受伤之后,和阿陨几乎命悬一线,甚至连舔舐伤口的能力都没有了。
她躺在深潭边,而阿陨,则坠入深潭中,只剩下一条尾巴,还执着地卷着她,似乎怕她被坏人抓走。
宁凉看着山洞的顶端,那里可以看见一线天空,闪烁的星辰坠在夜幕之上,清清冷冷的月光洒满她的脸颊。
“岐山……真的找不到吗?”宁凉喃喃地说。
这两百多年,她踏遍了北凉境,连岐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都说凤凰性情孤僻高洁,没有一颗‘赤子之心’根本无法靠近岐山,她从前还不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她想起墨蘅君常常弹奏的那首曲子,被她私自取名叫《凤求凰》,自从墨蘅君有了情根之后,弹起这首曲子已经十分动听,引人入胜。
可也正因为这样,他再也没能踏入岐山。
难道所谓的‘赤子之心’,就是没有情根,无情无欲吗?
“狗屁的凤凰,肯定长得丑,没人要,所以嫉妒一切有情根的人!”宁凉愤恨不平。
“我只是想杀死邪神啊。”她又凄苦地说
,“就算不是为了晏无争,我也想像墨蘅君一样,让六界生灵再也不必生活于黑暗之中……难道因为我是妖神,就无法抵达岐山吗?可是墨蘅君也说过,心无旁骛,便能战胜一切……”
“小气的凤凰!亏得墨蘅君还说你善良大度!狗屁都不是的玩意儿!丑八怪!小肚鸡肠!怪癖的扁毛畜生!等我找到你,一定拔光你的鸟毛!让你拔毛凤凰不如鸡!”
她正骂得起劲儿,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你怎么骂得如此难听?”
宁凉怔了一下,半死不活地抬起头,看见带着斗笠,牵着一匹……不对,这次牵的是一头驴的白衣少年。
“小七!”她的声音虽然焉头巴脑,可是情绪是十分振奋的。
少年低头看了看她,这次她不是一条龙,而是人形,他似乎看了一会儿才认出她:“你是上次那条大肉虫?”
宁凉:……
“是我,但我不是大肉虫。”
“你是蛇吧。”他微笑着问。
“是龙!是龙!你上次没看见我的龙角吗?虽然被折断了只剩下一半,但也是威风凛凛的龙角啊!”宁凉一口气说完,疼得浑身打颤。
“哦。”他点点头,把那头一脸蠢相的驴栓在石头上,这才走向她。
宁凉忍不住问:“你的马呢?”
“卖了。”
“为何?那么好一匹马不要,你却要这蠢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