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知道为什么零零七头上,再次罩上了一块厨用湿巾——稀有杉木桌被扔掉了。厨房空出一大片领地。
周乃言问温清粤怎么弄走的?那东西是张十人桌,少说百来斤。她避而不答。
周乃言问,那以后怎么吃饭,你买新桌子吗?温清粤说正在看。他又笑问,买了之后还撒吗?
温清粤脸色一沉,装傻充愣,跑去次卧浴室洗澡,洗完出来,主卧的浴室正下着倾盆大雨。
没点灯的世界模模糊糊,泛起噪点,清粤趺坐窗前,遥望限期赏味的秋夜。
鹅卵路铺就的绿化带灯光闪耀,她想起刚刚抓石头想砸周乃言,握了一手空的情况,突然有点来气,确实不美。那排胖墩墩的小可爱也日渐消瘦,逐步凋零。
快冬了,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有雪。
她住进来四年,只见过一场雪。之所以记得这么牢,是因为下雪那天,她买了根验孕棒,故意摊到周乃言面前,说姨妈没来,说不定有了。他表情冷淡,说不太可能。好像对这种事十拿九稳的样子。
温清粤自觉受辱,还不信邪,心想他懂什么。
测完,她坐在窗边好久,周乃言也没来问结果。
然后她失落地看了一天的雪,雪也在她心里下了一天。
这事儿很快揭篇,原因在她经期紊乱。
武逐月带她把脉,次日带回来一堆中药。周乃言问这是什么,她说心情郁闷,月经不调。那天,他坐在郁结的清粤旁边,陪她看雪。温清粤一脸阴沉,哪里开心得起来,被他气都气死了。周乃言看了她一眼,像是没了耐心,没多会,窸窣声响。他穿戴潇洒地出了门。
温清粤回房卧倒,休养生息,闭眼半小时,接到他的电话。周乃言让她看外面,温清粤从卧室的窗户往外看,什么也没看到。在周乃言的引导下,她跑到客厅落地玻璃前,看到他堆了个雪人。
意外大的雪人。
雪点小,积雪薄,虚虚叠起,不足两三厘米。周乃言跑到沿街车上,铲了好几个来回堆起来的。
从十楼望下去,一身黑的周乃言只有一个火柴盒那么大,温清粤伸出手就能碾死。她冷声说不喜欢,直接挂断了。
他似乎也没在意,上楼跑去衣帽间,一阵翻找。温清粤紧步跟随,问他干吗,他说给雪人戴帽子。
他拿了顶米黄色的贝雷帽,稍作比划,正要出门,温清粤拦住他说雪人要戴红色的,不然楼上望下去,看什么都看不见。
他疑惑了一声,谁要看啊?
温清粤不理他,扭身回房,等他下了楼,她赶紧去衣帽间,发现他真拿了顶红色毛线帽。
那天就是这样,周乃言给雪人戴好帽子上来,清粤正额头贴着玻璃,一眼也舍不得挪开。
他自腰际后环,紧紧搂着,下巴抵在她肩上陪她看雪,看到晚上,清粤气也没了。
只是再提孩子,她后遗症似的,总要鼓勇气。
电梯里提完一嘴,临进屋,温清粤输入密码时手滑,输错了。周乃言取笑她,才外宿多久就忘了家里密码,周太太这个记性是怎么记得他这么多年的。
温清粤没听明白,什么叫这么多年。
见她不语,周乃言观察神色,俯身贴近耳侧,问她,生气了?
温清粤感叹,他从来都知道她要干什么,是不是生气了,只是以前回避冲突核心,搞些精致把戏,弄得她五迷三道,过了也就过了。现在他主动问是不是生气,倒是意外。
酸溜溜的意外,甜丝丝的意外。
唉
一股温热的湿气自背后袭来,打断温清粤的伤冬悲秋。周乃言还是那样,一丝不gua地在家中走动。
温清粤皱眉,“以前没别人,你这样就算了,现在有人,你怎么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