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浑的一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突兀,激起一阵澎湃的浪潮,冲断了童年的思绪。
“泥马。”几乎是立刻,他无缝衔接,接完又重新融入连起来的思绪。
刘琅怒火中烧,摔掉手机抬头:“又不是我坑队友你骂我干……”怒到这里,童年的轮廓清晰地映入眼中,他咯噔一下,吓得往后翻,背部和后脑勺磕到硬邦邦的墙面,咚的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我是在骂猪队友不是在骂你。”
童年没反应。
过了两秒。
他虚拢起一只手,食指搁长,轻敲桌面。
嗒——嗒——嗒——
有节奏的敲击,每敲一下,刘琅心里就紧张一分,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紧张到额头渗出薄汗,敲击声终于戛然而止,童年低眼,下巴微努,很普通的一串小动作,看得刘琅惊恐交加,整个人猛地打了个激灵,紧紧闭上眼。
“我错了!”
“和你商量个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后者以沉缓的腔调和字数长度,用第一个字抵消了前者急冲冲的三个字,剩下的五个字清晰地传进了刘琅的耳朵。
刘琅懵逼,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半晌,才慢吞吞转动眼珠,看向童年:“哈?”
童年平静商量:“你把酒吧的兼职让给我。”
刘琅更懵逼了:“把兼职让给你?”
是他听错了还是耳聋了?之前不还特意发消息说要加要求吗?怎
么突然变卦了?
一连串问号在头顶盘旋,刘琅傻傻搞不明白。
童年趁机抛出诱饵:“如果你答应,兼职我做,工资你拿,两个礼拜的早餐也免了。”
话音甫落,刘琅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斩钉截铁道:“成交!”
白捡的便宜,傻子才不要。
“依老衲看,天上掉馅饼这种事通常都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后一个室友方丈穿着袈裟色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刚洗好的头发上盖着一条毛巾,俨然一位人如其名的方丈。
宿舍的隔音效果一般,童年和刘琅的对话隔着一块门板,一字不落地落入方丈耳中,消除了在学生会忙碌一整天的疲惫。
他靠到桌边:“敢问施主有何居心?”
没等童年回答,躺在床上的卜夏克刷到班群消息,兴奋宣布:“明晚班花请客,地点在浮云阁!”
浮云阁是云桑市有名的特色餐厅,一般人消费不起,班花突然请客,刘琅很容易想到了不久前,童年的姐姐在网上被恶意抹黑,班花集全班之力帮忙澄清的事。
卜夏克趴到床头,看下面的童年:“应该是托了你的福,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班花有一腿?”
童年不假思索,划清界限:“她是我姐的粉丝,和我没关系。”
“那明晚你去吗?”
童年不去,刘琅跑下床用手肘拱拱他,边挤眉弄眼:“不吃白不吃,你帮我做兼职,我总得请你吃顿好的意思意思。”
“得了吧。”实在是不忍直视,方丈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盖住刘琅的脑袋,“就你这傻样还借花献佛,哪天被人卖了数钱都不知道。”
童年离开后,酒吧没再出过什么事。
风平浪静到凌晨两点,千诗吟锁好酒吧的门,踏着漆黑的夜色回家。
千诗吟的家在旧学区房,走路只需要十分钟。中间有一条小路的路灯比较老旧,经常会闪烁不定,有种鬼片的味道,因此晚上的时候很少有人走。
像这种情况,通常是心理作用,千诗吟走了二十二年,从没遇到过什么事,今晚也和往常一样,轻车熟路穿过去,拐入小区的范围。
这个时间,小区里绝大部分的居民都休息了,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
千诗吟突然觉得有点冷,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