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容昶,你还疼不疼。”
萧容昶摇头,眼中细碎的光点温柔落在她面上,面色珍而重之:“下次殿下可别再这么冲动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先保护自己。”
沁嘉知道他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受伤恢复得也快,可看他伤了,心里依然十分不舒服。
刚才那一击,他分明是可以躲开的。
“蓝夙对你偏见颇深,以后别跟他硬碰硬就是。”想起他今日来见自己的目的,不禁又有些失神。
刚才萧容昶突然前来,情急之下,让欢雀带着那人藏进了暗阁中。
她既然选择相信一个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动摇。
即便以后真发现有什么,她亦会善心大发,留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臣都听陛下的。”因她不许自己和蓝夙冲撞,萧容昶自尊有些挫败,却仍是选择了妥协。
在更了解了她的心意后,之前的很多事,他都可以放开了。
此时此刻,单只要看着她,就觉得胸腔里一片温暖。
“怎么这样好说话呢。”沁嘉笑了笑,歪着头看他,故意逗弄道:“首辅大人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如今他就差把“都听殿下的”这句话,焊死在脸上了。
侍从们进来将打翻的香炉收拾了,沁嘉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看着他:“好啦,你回去好好养伤,明天还要去参加婚礼呢。”
萧容昶原是跟他说明日冷俞成婚的事来的,闻言温柔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嗯,明天我们两人一起主婚,殿下如今有了身子,需更加小心,切勿再贪杯。”
“好,本宫不喝就是了。”沁嘉因为有事情瞒着他,所以格外好说话。
待他走后不久,她才起身来到珠帘那头的书架前,在墙壁上敲击了三下。
蓝夙拿来的那些文书信函,确实能看出他野心昭昭,但沁嘉并不以为意,因为一直以来,萧容昶就是她最得意的一把利剑。
利剑的主人,会在意将这把利刃磨砺得太过锋利吗。
甚至于那一半霍国的血脉,能够让自己更好的掌控拿捏住他,将来若是不想用了,一样能利用这个借口,让他交出首辅之位。
甚至因为他的那一重身份,注定了没有夺帝的资格。
他若为皇,必会被天晟万民所指,被各大宗亲唾弃。
萧容昶先是主动曝光身世,方才又拒绝自己重新给他正名,便是亲手掐断那一丝可能,将生死全权交到了自己手上。
沁嘉自认为不是良善之辈,双手沾染过无数血腥,但对那些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甚至连最后一丝退路都不曾留的人,她是极仁义的。
她选中的这个男人,已从一开始的满身傲气,到现在已经被拔除了爪牙,对她百依百顺。
看他方才对自己珍而重之的模样,沁嘉不由想起七年前的蓝夙。
到底是所遇之人不同,还是她自己变了。
不同于和蓝夙相识,她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的下风,之后更加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掌控住他。
这一回,她打磨了萧容昶整整五年,然后在第六年,睡了他,撩拨他……
如此费尽心机得来的一把利刃,她怎么舍得折断,恨不得,要拴在身边用一辈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