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动了动,感觉没有禁锢那么严密,便朝后转,把手臂缠在他脖子上,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能不能抱抱她再做?仰头去亲他,谢易初躲开了。
“站好。”盯着她腿,怕一看到她眼泪就心软。
可是哪怕错开视线,还是能看见她扑扑索索往下掉的眼泪,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偏偏她哭起来没有声音。
周唯不怨谢易初。
她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的难过,她因为难过流泪。
周唯哭到眼睑泛红,唇上齿痕遍布也没有出声。整个人柔顺到不可思议,神态和躯体一样任人宰割。
谢易初有一瞬间想推她到床边,剖开她胸口看看为什么她的心不能和表露出来的一样柔顺。巨大的不安定感笼罩在心头,催促他快点抓紧她。
长时间的沉默被误认为是惩罚,周唯低着头,露出白生生的后颈,明明哽咽,却还是说:“我不介意,快一点好吗?”
不要再审视了。
很煎熬。
……
又是漫长的一段时间,可能几分钟,可能十几秒,谢易初突然抽手离开,周唯跌落在地,任由膝盖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冰冷且痛。
来不及思考,门口传来清脆的钥匙碰撞声。
谢易初不想见一个人时会直接消失。
外面还在下雨。
周唯顾不上被扯乱的衣服,爬起来往门口跑。
“磅”的一声巨响,深色的门在眼前关闭,只来得及从缝隙中看到谢易初抬手。然后是钥匙转动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周唯慌忙去看置物架,她的钥匙也没了,被一并拿走。
她扑到门上拧动门把手,叫谢易初开门。眼泪一下全涌出来,哭腔和柔哑的嗓音混合,使她的语气格外脆弱惊惶。
门外传来冷冰冰的四个字:“好好待着。”
说完,转身离开。
周唯顺着门,艰难地滑到底。
下雨天湿,一切事物都在发涩,手摸上去也是潮的,肩膀裸露的肌肤擦到门,很快红了一大片,隐隐要犯淤。
谢易初走了。
周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要分开吗?可是他就这样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给她。她不愿意去猜任何一个他不要她的可能性,或许只是生气,过一会就回来了……
周唯跑去阳台,窗外倾盆大雨,根本看不清景物。风很大,她勉力推开窗户,瞬间被刮进来的雨浇了个半湿。
她尽力朝下张望,什么都看不到,全都模糊着黏连成一片。天空暗得像傍晚时分,楼下的草丛和路灯混在一起,可是还没到晚间,路灯不亮,也没有光。
谢易初要去哪儿?
他能去哪儿?
周唯逼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去给宁森打电话。
凄厉的风裹挟着大雨涌进窗户,打湿窗帘,没一会地砖上就全是水,她没有注意到。
宁森挂了她两个电话,等到第三个,周唯很努力地控制也还是夹杂着泣音。宁森空了几秒,告诉她没有,周唯应好,拜托他见到谢易初一定给她回电话。
说着要挂,宁森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不问他点别的吗?
周唯满脑子都是之前看过的社会新闻、雨天车祸,担心谢易初还来不及,无暇去管其他。
宁森问完才发现,她已经挂了。
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笑,她眼里除了谢易初还有其他人吗?
短短一通电话,天色好像又暗了一个度。上一秒才到茶几的阴影,不知何时漫到她脚上了。
周唯看向窗外,愈发害怕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