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声瞬间消失,屋子里顿时静的可怕。
中年男人一言不发地缓步走出了卫生间,阴沉的目光咬死夏熵舟的脸上,仿佛想要在夏熵舟凝重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你看到了我的脸,入室行窃变成了入室抢劫,所以,你会报警的吧。”
自始至终,使用疑问句的中年男人用的都是陈述语气。
“如果你愿意把那本日记还给我的话,我可以不报警。”
面对极具压迫力的目光,说着软弱可欺的话,夏熵舟却依旧坐在沙发上,似乎根本就没有防守的意识。
凝视着毫无戒心的屋主,中年男子只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成为了一匹掌控绵羊生死的饿狼。
恐惧渐渐消失,另一个想法开始萦绕在脑海之中。
“你是说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密码锁日记?我看还不错,虽然我不太认识字,不过撕一撕还是能送给我女儿的,所以我就拿走了,现在就放在地下室,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去拿。”
“对,就是那本密码锁日记,如果你可以把那本日记还给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犯罪行为,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有难言之隐……”
心头的柔软被触动,只是对坐牢的恐惧瞬间就把柔软碾得粉碎。
一旦自己坐牢的话,女儿她……
他为什么不害怕?果然,他是想报警,想要让我坐牢,想要让我无法继续抚养我的女儿……
这个小区没有摄像头,我又是翻墙进来的,除了他,没人看见过我,只要做的干净一些……
见屋主在撕破脸皮之后依旧一副云淡风轻,在恐惧夹杂着兴奋的情绪汇总,男人的心里也升起了一团无法抑制的恶念,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脚步挪向了门口。
顺利地抵达了终点,就像是新婚之夜第一次触摸到了媳妇光滑的身体,男人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兴奋,会激动,他只知道,大门一旦被关,自己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只不过,他仅仅只是知道……
“嘭!”
大门被恶念关上,杀意转动了锁扣,瞬间反锁了大门。
见到这一幕,夏熵舟终于坐直了身子,半低着头,声音有些复杂。
“你这是要干什么。”
颤抖着把手伸向工装裤大口袋,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壁纸刀。
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偷东西的自己要无缘无故地在口袋里装这么一个无用却危险的东西,此刻男人才彻底明白,在准备入室行窃的那一刻,杀意就已经被自己装进了心里。
向上轻轻一推锁扣,锋利的刀片在惨白的冷色灯光下显得格外阴冷,就如男人冷漠刚硬的心。
不知不觉中,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暴力抢劫才判不到三年,老弟,你知道在我国,入室抢劫最低要判多久吗?”
深深地吸了口气,见夏熵舟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强行压下战栗感的男人低声道。
“十年,至少十年,我都会在监狱里度过……你要是不把话说开,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