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疮都是长时间接触瘟疫和死人留下的痕迹,拉尔夫自愿做着教团中最危险的工作,据某种传闻,拉尔夫曾经还当过千珏教团的祭祀。
“孩子,我看的出,你还有许多疑惑,我也看得出,你正在思考生与死的问题,这是一件好事情,思考生与死的问题,能让我们明白生命的宝贵。”
在卡尔萨斯观察埋尸者的时候,埋尸者拉尔夫也在观察着不远处的十二岁少年,手上的动作不停,沉重的铁锹每一次都能深深刺入土堆之中,挑起一铲子暗红色的墓土盖在逝者的身上。
“拉尔夫爷爷,千珏对于我们,到底是什么?”
“孩子,过来。”
拉尔夫的动作一顿,对卡尔萨斯招招手,没有太多的犹豫,满心疑问的卡尔萨斯很快就离开了三姐的坟丘,来到了新的埋尸坑外。
在卡尔萨斯不解的目光中,拉尔夫把手里的铲子递给了卡尔萨斯。
“做我刚才所做的事情。”
卡尔萨斯有些犹豫,倒不是担心老人会害自己,而是担心自己会冒犯死者。
“拉尔夫爷爷,我并不是教团的一团,由我来埋葬死者……”
“这和教团无关。”
老人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死亡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每个人都终有一死,千珏是引路者,却并非是最终的归宿,只要以诚心相待,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让灵魂得以安息。”
“可是……我听说帝国如今的皇帝陛下已经活了好几千年……”
卡尔萨斯终于找到了帝国皇帝和自己的联系,却发现老人的脸色有些复杂。
“神圣皇帝是超脱于死亡的存在……”
“可您刚才说死亡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呢。”
老人的脸色终于一黑,攥着铁锹的双手一紧,
他总不能说神圣皇帝不是人,诽谤千珏无所谓,胆敢诽谤皇帝,到时候传出去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挖不挖吧?”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老人握着铁锹的双手,卡尔萨斯点点头。
“挖。”
从拉尔夫的手中接过沉重的尖头铁锹,卡尔萨斯艰难地铲了一铲子土,用尽全力才能倾倒在土坑中,
这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
随着这些土掩埋尸体,曾经的生命终将失去在此世存留的最后痕迹。
正如他现在想要跟母亲和三姐说话,也只能隔着一个土丘。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触?”
脸色缓和了几分,拉尔夫耐着性子紧盯少年,只要不说一些危险的问题,这个与教团有缘的少年还是挺顺眼的。
“安息。”
卡尔萨斯低头看着已经被尘土掩埋的尸体。
“他与我,同时得到了宁静,我在生的边缘,他在……死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