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云程问了下柳文柏跟元墨对这篇文章后续发展的期待点,今天聚餐就结束。
柳文柏是给云程提供了各地风土人情当素材的,他没想过云程会是这种用法,跟他的路子也不搭,说话很直接,“后面都得这个调调,不然不爱看。”
元墨说前面很像游记,情绪又很闷,看起来是要转到城市地图的,跟柳文柏一个意思,转过去也得这样,“喜悦收获都要在细微处,不能大喜大悲。”
这件事确认好,云程就能放心往后写。
回家路上,柳小田跟云程说他的铺子已经关门了。
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舍弃初冬时的生意,先把铺子往里打深,帮工暂时先用亮哥儿的大哥,要在年前扩大规模,挣过年的银子。
这事预计要十天半月。
云程还可惜吃不到鸡爪了,柳小田就问他要不要,“谢晏清爱吃,听说我这里关门,叫他书童来问能不能在家里买。”
大主顾的小订单,柳小田自己都忙得过来。
一锅能卤很多,他就想问问云程。
就几家熟人的,他搭着做点,再来,他就不忙活。
云程当然是要的。
今日散场,再各自忙。
进入十一月,迎来了几天的雨。
今年的雨比往年要小,很细微的雨粒密密麻麻的浮在半空,看起来像浓雾。
这种雨天里,家里有驿卒小哥来访,带来了槐城的信件。
云程当是上回寄到将军府,问陆瑛安危的信有了回音,看看上面名字,才发现是给存银的。
存银都懵了下,借着回屋拿赏银的功夫,把信件带回房,拆开一看,是陆瑛龙飞凤舞的字迹,短短一句话,都让他看出了恣意桀骜气。
“不知道是谁家小哥儿藏不住酸味了。”
人在情绪上头时,会做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当时只图爽快,事后越想越后悔,也对自己当时的心思感到匪夷所思,一片茫然。
随后在时间的沉淀里,慢慢落了灰,蒙了尘,打眼一瞧,看不清内里藏着什么。
这一句话,带来了槐城凛冽的风,吹走那片尘埃,也吹得存银一激灵醒了神,勾出了远在五月时,他对“亲事询问”这封信件的回应。
是阴阳怪气的语气。
说陆瑛成亲好,以后不无聊,可以不用大老远的给他写信了。
存银的脸迅速烧红一片。
他讨厌陆瑛这封信的字体,比内敛方块字多出了锋利,好似隔着千里,都在审视他。
他将信胡乱塞到枕头底下,拿了银子出去,照常招待人,等送走驿卒,他才跟云程说:“是上回写信问过我亲事,我回信后,他说知道了。”
信过了云程的手,摸着就薄,一看就不是写了很多话的。
这次也没其他物件,想来也是边关给京都送信,顺路捎带的,越轻便越好,其他都不方便拿的原因。
他就是疑惑,“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存银说:“没想到表哥会问我亲事。”
这年岁的小哥儿皮薄害羞,谈及亲事会脸红耳热属实正常。
陆瑛跟存银又没真的亲戚关系,只在那一年短暂相处里留了印象,多年笔友相处的情谊,对比起来,与其说是哥哥,不如说是朋友。
被男性朋友问亲事,跟被家里亲戚问,还是不一样的。
这事是小插曲,小到云程只在睡前跟叶存山说了一句,叶存山听完也没表示,顺带提了他的小笔友程文杰,“不写了,说聊个天这么墨迹,一个事要讲几个月,他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