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带他去见过叶根后,叶根认出了程文瑞这张脸。
当时就因为程文瑞阔气,买空铺子里的毛衣又交学费,叶根才延迟回村,在铺子里多待了一段时日。
这边谈完,天色已晚,叶延就留他在自家偏院住。
“我家那院子空着,现在都要成客栈了。”
叶存山跟云程自不必说,杜知春后来也带着妻子来住过。
这阵子来的商人,有的下午过来,不好赶夜路,有的碰到天气不好,被堵在村里,都是在他家留宿的。
说了客栈,程文瑞就跟他算钱。
叶延现在脸皮比以往厚一些,脸皮厚了才有银子,才能给爹娘买些补身子的吃食,给妻子买些好衣裳首饰,给婵姐买些零嘴糕点。
不需要他多说就能挣钱,他接得痛快。
问过年岁,知道他是云程的堂哥,还给他算了优惠价,“一天三十文吧,热水都有,菜园里青菜也能摘。”
这价就太优惠了,很符合程文瑞现在要省着花钱的阶段,当天就留宿了。
这一晚,静河村的人便都知道,下午去叶大家送礼的小公子,是太师府家的嫡长孙。
人家是来办大事的。
叶大蹲家门口吃饭乘凉,一群跟他家不顺路,平时很少来这边走动的人,都故意端着碗绕来绕去,目光盯着他多有打量。
都想看看叶大身上是不是被人贴了什么符,有没有什么衰神附体,或者得罪了哪路小人。
怎么会有人,能把送上门的好运道给骂出去?
他家有太师府做亲家,好奇也没人敢当面跟他吵起来,阴阳怪气问话的倒是有几个。
比如说:“叶大,你是怎么做到把你那么好一个儿子分出去的?你婆娘今年才生娃,再养大两个孩子,你都要入土了,哪里能享福?”
“叶大,你怎么想到挤兑程哥儿的?不说他现在了,他以前都会挣钱,你怎么还不喜欢财神爷呢?”
“叶大,你怎么想到在客人面前那么吵吵的?人家府城来的诶,你不怕存山跟程哥儿在外头没脸啊?”
每一个人,都要喊他名字,问他怎么怎么。
叶大最近本来就累,夏天里食欲不振,因为干活强度高,硬逼着自己吃。
中午跟人吵架吵一半,怒气还憋心口,被他娘骂过,又憋了一肚子委屈茫然。
到了晚上,被人围着叽叽喳喳问,他一句顶嘴的话没说出口,眼冒金星,给气晕了过去。
这把人吓的!
一晚上都鸡飞狗跳。
另一边,云仁义已经在后院开始挖坑,李秋菊看了都害怕。
“你真要把自己埋了?”
云仁义找不到地方藏自己了,他准备挖个坑,跟做陷阱一样,到时在上头铺层木板,往上头盖些稻草,就钻坑里躲着。
平时叫李秋菊跟云丽丽送饭,等到程文瑞离开,他再出来。
云丽丽已经要被他逼疯,望着他冷笑,“你敢躲进去?”
云仁义看看这坑,看看他准备好的木板跟稻草,放下了铁锹,不挖了。
他怕云丽丽往上扔把火,把他烧死。
因为他才给云丽丽说了一门亲事,是本村的外姓人家,三十岁了,没娶亲的老光棍。
这光棍脸上疙瘩多,村里给他取外号叫癞□□。他给的彩礼不是最多的,才五两银子。
但他说他愿意入赘,他能给云仁义种地干活。
云仁义还有几亩好地在手里,有人帮着干,他就能跟最开始发家时一样,有了钱再买地,买猪崽,修生养息几年,他又是静河村富户。
至于云丽丽,恨就恨吧,等她男人入赘上门了,她有娃了,就没心思恨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