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的两个商人看他这样,心里都直犯嘀咕,却都没往他家夫郎身上想——叶存山这黑壮黑壮的大高个,看不出来是个疼夫郎的人。
就往别处猜:“你别态度这么强硬啊,做生意嘛,你觉得不合适,你抬价啊,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来往,有话好说嘛。还是你有别的合伙人了,所以不在意咱俩这里的存货了?”
村里没人走商过,羊毛织品的前期准备都是叶存山负责联系。
他找人采购,再安排人清理捻线,到村里时已经是毛线。
大家织出成品后,铺子里卖掉。
前头一步,是他中间周转,后头一步,是铺子里负责。
因为要读书,他没精力一手抓,是跟云程一样,在铺子里挂个名。
他跟人联系时,会有些油水。
跟他合作的商人,会给人甜头,余下一些,也能留自己手上。
反正没云程厚道,教人手艺不收钱,拿点月钱就喜滋滋。
叶存山喝了杯酒,“那不是你们太不讲究?哪有看人生意才开始做,还是一个季节性生意,就开始喊价?”
丘氏兄弟摸摸鼻子,“那不是羊毛织品卖价好看么?”
把话敞开了说,后面就好谈。
叶存山让他们考虑一下把清理捻线这一步包办了,直接卖羊毛线,价格就能上去。
他们中间倒腾一回,加价就合理。
“你们也给羊毛线分等级,细羊绒捻出来的品质好的毛线就贵一点,其他能低一些,还有杂质多的,能再便宜点。”
云程给他讲过,这手艺一直藏着,是做不大的。
织的人多了,卖得更远了,需求量起来了,他们才能一直做。
纸铺这边在尝试找信得过的人来学织毛衣,最低要给铺子里织五十件,算是学费。
到时也有人会选择单干,便宜的羊毛线就很合适起步期的过渡。
隔一层中衣,羊毛衣贴身不舒服也有人买。
丘氏兄弟被他说着意动,叫他回去等消息,“我们哥俩儿再算算。”
也没白来,这次顺便带走了一车的羊毛,都塞得紧实,堆得高高一车,驴子都拉得吃力,有七八百斤。
云程早上给他了银票,他先垫付了银子,叫丘氏兄弟把羊毛送去老地方,接了云程下船。
他心情极好。
这次再挣个中间商差价,就能给云程买口脂了!
当然,这银子是不能再说出去了,他还是得有点私房钱,不然给夫郎买点儿礼物都买不起。
云程说他这辈子都不要再来西市了,“太吵了。”
也不想上船了,“又晃又臭。”
叶存山一身的劲儿,后背宽厚稳当,背着他跑了一段,云程都不觉得颠簸,抱着他脖子蹭了蹭。
叶存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云程这鼻子不灵,闻不出来。
从前就问过,叶存山不乐意说,好像他这么一个壮汉,身上有香味是个很羞耻的事。
云程就跟他撒娇,“好闻,我喜欢,你告诉我是什么味儿,我回头做个香囊挂身上。”
这话让叶存山很上头,给云程说:“竹子味儿,不知道怎么有的,可能是我娘怀我的时候竹笋吃多了。”
云程闷笑,再回过神,发现已经走过了纸铺,轻轻揪他耳朵,“你弟弟还没接上呢,要带他逛灯会。”
叶存山无情无义,“咱俩逛就行了,带个小屁孩儿干嘛?你没觉得你对他太好了吗,今天陪我差不多。”
云程:“你好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