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柜子前好久,才找到套运动装,将腰间系带勒死。接下去一路,周乃言与温清粤都很安静。就像他们每次结束一样,目光愣愣,活像两条将死之鱼。
倒是周乃言主动打破沉默,“饿吗?”
是有点,消耗不小,但,“不饿。”她这个点不能吃东西了。
周乃言没再说话,中间瞥了她一眼。驶至回程常来的烧烤店,他说他下来吃,你不吃你坐车里,或者看我吃。
狼心狗肺。温清粤当然下去了,她自觉坐到窗边倒数第二个位置,捧一杯温热白水,细细啜饮,湿发滴水,淌湿肩上一片运动衫。
她像个被体罚的小朋友,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于公共场合老实缩着。
在他吸溜一口干拌面后,温清粤的口水发动了:“在节食的太太面前吃独食,不要脸。”
“我太太有时候也会陪我吃宵夜的。”周乃言告诉她,“你知道你喝醉之后,我哄你吃过多少东西吗?”
温清粤不信。
他说,你刚开始说饿,我就给你吃东西,你不吃,我以为不合你胃口,就带你出来吃,你看见烧烤不要命。
温清粤一怔,重新打量起这间烧烤店,她坐过来的时候,确实很自然。“我不会来过这儿吧。”
他指了指营业到两点的招牌,“这是你最喜欢的烧烤店。”
温清粤嘟囔脸。
“你知道你喜欢肠类吗?每次能吃两碗猪大肠。”而清醒的温清粤号称从不吃动物内脏。
温清粤脸麻了。
他逗她,“你看你也没胖,控制成那样,喝醉了全吃回去,还记不住味。亏不亏?”
温清粤不语。
周乃言把面干完,有把烤鱿鱼吃了,剩最后一串花菜,递到她眼皮底下,良心大发地发出邀请,“素的,吃吗?”
温清粤哪里在消化口中生出的津液,她消化的是周乃言的行为。
“周乃言,你真爱我哎”以他的耐心,居然愿意带她来吃夜宵,以他的冷傲,居然为她清理猫毛。她一直以为,是见过凌浩,周乃言才开窍改变的。
他扯扯嘴角,半真半假反问她:“是吗?”哼哼。
说完,眉眼一横,不留情地把那串料足油香的花菜咽下肚,没给她留半口。
他们都是敏感的人,人情间的真假虚幻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强烈的浪漫和疏离的浪漫只要一个眼神,一道乱序的呼吸就可以传递。
“哦,吓到我了。”她看了他一眼,人依然懵懵的。
他们结了账,走进夜色。
温清粤眼睛泛酸,手指发麻,腿脚僵硬,不知道是冷的还是饿的。她突然被什么气流挤压得喘不上气,但身体还是很听话,自觉紧随周乃言身后,坐进车里。
周乃言拐出车位,扭头看路况的时候,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失神的温清粤身上。他叹了口气:“放心,没那么爱你。”他拍拍她的脸,啧了一声,“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有些读者不一定能t这种感觉,这里解释一下,用力爱别人的人,有时候一下子是接受不了别人很爱自己的,从开开玩笑,到真的被爱,要一个微妙的接受过程,中间会让人产生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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