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的疏忽。”萧容昶脸色沉了沉,吩咐道:“传话给林子章,让他拿我的令牌从阁里支银子,将乞丐流民安顿在附近的寺庙,另抽调一支锦衣卫负责疏导。”
马车继续前行,萧容昶却一直默默无言。
看出他被刚才的事情影响,沁嘉握了握他的手:“这些事,你哪能面面俱到呢。”
萧容昶淡淡应道:“之前的顺天府尹被臣革职,补缺的名单月初已经呈到御前,但陛下好像另有打算。”
他心情不好,却不只是因为刚才的事。
随着马车驶进首辅宅邸,沁嘉还有些担心,问他:“我们就这么进来,不会被人发现么?”
“无妨,这只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萧容昶看她一眼,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思,主动提起:“何况明天晚上,严沅柔会坐着臣的马车去另一处宅子,到时,臣才算真正回京。”
见她面色并无什么变化,眼神闪了闪。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台阶前。
这里是他所住的院子,早几天就让人备好女子生活所需的东西,此刻还有个约莫十六七岁的侍女站在一旁候着,等他牵着人过来,屈膝行礼道:“奴婢锁秋,见过长公主殿下和首辅大人。
沁嘉看了他一眼,跟着走进屋子。
锁秋怯生生站在一旁道:“奴婢已经烧好了热水,殿下可要先沐浴。”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这是他住惯的地方,寻常也没让女人进过,东西放在哪儿他也都清楚。
室内布置得十分古朴,色调以深蓝为主,床放在靠右边的位置,床尾立着比人还高的书架,上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册。
当中一架山水屏风,沁嘉转过去,见是一张对窗的黄花梨木的书案,收拾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
左边架子上是他收集的古玩摆件,沁嘉走近了细细看去,这些东西不拘年代,却都非常别致考究。
这房间就如他的人,端方严谨,稳重成熟。
最后转回到书架前,看着那一整排的礼经,想起他的另一副面孔,抿嘴道:“萧大人真是不要脸。”
萧容昶回了句:“读书人要脸,站不到臣这个位置……”
屋里地龙烧得很热,他脱了大氅扔在书案旁边的软榻上,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不由愣了愣。
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被传召入宫,觐见长公主时的场景。
那时他是连中三元的状元,站在一身华袍,仪态万千的长公主面前,却无端感受到一股局促。
而对方表现出的强势与轻慢姿态,亦压得他十分不快。
因此,他言行比寻常更加冷淡,两人之间话不投机,很快结束了那次会面。
之后他遇到过两次杀身之祸,皆被人暗中化解,他再三调查才知,那个一直在暗中助他的人,竟然就是一直看不上自己的长公主。
接下来几年,他卯足劲往上爬,终于能在朝堂上与她抗衡一二。
两人越是针锋相对,朝局便越是稳定,渐渐的,他才明白了长公主的用意。
在旁人眼中,他与长公主之间有化不开的冤仇,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一旦对方出事,另一方都会倾囊相助。
得知她挑中陆含章为驸马后,他心里竟然起了个荒唐的念头,同是状元,为何长公主看中陆含章,却对当年的自己嗤之以鼻。
之后长公主竟然直言,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