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芳叹息一声,目光扫过了床榻上的望月,这才道:「你且养好身子,孤便放你回北国。」
闻言,望月眼睛骤然一亮,「当真么君上?」
「嗯。」顾庭芳轻轻的点了下头,转身便走了出未央宫。
他没有回昭德殿,而是直接去了白氏的寿安宫。
见到他来,白氏有些疲累的抬起眼眸,还不待顾庭芳开口,白氏便道:「都是母后的错,监管不力,让芷希犯下这么大的错。」
说着,她指了指跪在殿上的白芷希,「人已经在这了,该如何处置,君上你看着办吧。」
顾庭芳面色如水的看着她,微不可见的扯了下唇角,「这镯子,不是母后送的么?」
「君上你是在怀疑从小将你养大的母后么?」
白氏的嗓音不由得大了些许,顾庭芳忽然就沉默了。
他瞥了一眼白芷希,「白芷希谋害郡主,罪大恶极,可念及父亲功勋,着,回府幽禁,无诏,不可出。」
白芷希行了一礼,「臣女知道了。」
她不吵,也不恼,只是离开时,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氏,那眼神,叫人无端的有些发怵。
苦心谋划,却不曾想到,白氏为了自保,竟甘愿丢掉白氏一族的前程,也要让白芷希背锅。
「母后歇息吧。」
顾庭芳凉凉的丢下一句,转身便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殿堂内,寂静无声。
白氏手却紧紧的捏了起来,「一个白芷希算什么,只要哀家在一天,白氏的荣耀便会存在。」
殷鹿竹牵着马儿,与姬砚沉并排走着,她侧目看他,瞧着他清俊的容颜,她伸出手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庸医,你医术怎么就这么高呢?」
闻言,姬砚沉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世子从前不是最讨厌我摆弄药草,研习医书了么?」
「……」殷鹿竹轻轻的抿了下唇瓣,「胡说,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有你在,我都不怕死了呢。」
夕阳照在她的脸上,将她衬托的格外温柔,那声音也如清风拂过那般柔和。
她说,「我家庸医医术如此高明,便是我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你也能将我拽出来的。」
姬砚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移开了目光。、
他微微仰头,轻轻的叹息一声,「世子还是顾好自己,我只是一个大夫,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那有朝一日我当真性命垂危,你会救我么?」
殷鹿竹上前些许,歪着脑袋问他。
姬砚沉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移开目光,冷漠的丢下一个音节,「嗯。」
「姬砚沉,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真好看?」
姬砚沉脸颊蓦的红了,他提着药箱的手紧了紧,沉默半晌,一句话似乎是历经了千难万阻那般。
「可你不是说,这大殷之内,君上容色当属第一。」
「呸!别胡说,晦气!」
姬砚沉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却见她眉宇间皆是嫌弃,半点从前的向往和眷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