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又是许久,雨越下越大,而俩人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许久之后,顾庭芳才僵硬的抬起头,「孤……孤的裤子……」
「臣帮君上穿上的。」
「没用的废物!」
「……」顾庭芳抿了抿唇瓣,默默的将头垂下,难以言尽的尴尬溢满美艳的脸庞。
「走吧,回去了。」
顾庭芳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转身之际,他踩上烂泥,突然就摔倒在了湖边,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嗯……」
殷鹿竹脚步一顿,转身,瞧着摔倒的男人,她眸色一紧,连忙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
殷鹿竹面上淡淡的,内心却是早已经崩溃了。
「这个没用的狗皇帝啊,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顾庭芳面色黑的有些瘆人,忍了又忍,他忽然低吼道:「你信不信孤赐你宫刑!」
被他突然的这么一吼,殷鹿竹被他这一吼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顾庭芳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叹息一声,殷鹿竹使劲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男人几乎整个身子都倚在了她的身上,俩人贴的很紧,密不透风。
瞧着他这个样子,殷鹿竹叹息一声,看向了顾庭芳,「狗皇……君上,我们休息一夜,明日再回宫吧。」
「真的是折腾不住了。」
「……」顾庭芳妖冶的眸子漫不经心的从她的身上扫过,一语不发。
殷鹿竹搀扶着顾庭芳,一路朝着前面走去。
心中的却是半刻也不曾停歇。
「绝对的废物!走个路都能滑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鹤顶红吃多了吧。」
夜幕降临,泥泞的道路上,一袭白衣被泥土浸染的都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子,一手扶着一男子,举步维艰的行走着,那美艳的脸庞上,是浅显易见的狰狞。
「就这废物样子,吃屎都抢不到热的吧。「
顾庭芳:「……」
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赶路,殷鹿竹终于扶着顾庭芳来到了客栈。
瞧着这生更半夜突然进来的三人,掌柜的一愣,险些就要报官了。
可是这脏兮兮满头大汗的女子却从身侧仿佛残废了一般的黑衣男子身上拿出一锭金子,「两间上房。」
掌柜的将金子收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嘞。」
俩人往楼上走去,殷鹿竹还是没有忍住的问了一句,「顾公子,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了暗卫么?人呢?」
「他们有自己的事儿要办。」
殷鹿竹还想要问什么,顾庭芳却很是过河拆桥的推开了她,打开门走进了房间,迅速的将门关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站在门口,殷鹿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算了,忍忍吧。
进到房间,顾庭芳这才将自己的裤管掀了起来,只见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箭伤,此刻,正流出泊泊的鲜血,那湿了的裤子也被血迹染的熏红。
他眸里闪过一道暗芒。
从前竟不知,那玄卿竟有一身百步穿杨的箭法,倒是自己轻敌了。
他垂眸,拿出身上的金疮药,默不作声的给自己上药,至始至终,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