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可到底没有发作。
他道:「殷鹿竹,在我北国为后,你可远离大殷所有的明枪暗箭,你若没了,顾庭芳便不会再将你楚湘王府视为肉中刺,你父王也可安度晚年。」
闻言,殷鹿竹挑眉看向了玄卿,唇瓣微动。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玄卿立即道:「孤这般做,只是看在楚湘王府多年相护的份上。」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也是旧识。」
殷鹿竹心中冷笑,「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与玄卿今生,大抵是不可能握手言和了。
她欺他,骗他,利用他,但凡是个有血性的,都不会原谅她。
若这都能原谅,不计较,那便是在憋什么坏招,不得不烦。
「如何?」
见殷鹿竹没有回答,玄卿又追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她道:「便罢了吧,比起为帝后,我更想做一方霸主,我以为,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你是了解我的。」
「哈哈哈哈。」玄卿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般,笑的双肩都在颤抖。
「殷世子,你当真是天真,若你当真为男儿之身,继承驭冥军,尚有一搏之力,可你偏偏是女子,女子怎能为将,别说是让满朝文武信服,便是驭冥军,也无人服你。」
听着他的话,殷鹿竹也不恼,她神色一如既往,半点怒气也没有。
「事在人为,那玄卿便将我放回殷都,看我能否以这女子之身,成为大殷唯一的异姓王。」
玄卿突然就沉默了。
眼前这人的眼睛很是坚定,声音轻缓,却透着一股坚毅在里面,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她可以的。
「待在这吧殷世子,想要离开,除非你死。」
丢下这样一句,玄卿便大步起身离走出了万安殿。
一时间,偌大的殿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殷鹿竹在床上躺了下来,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想要离开这北国,须得徐徐图之。
这玄卿,是个喜怒无常的,今日好吃好喝,明日说不定便是一顿毒打。
叹息一声,殷鹿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无论如何艰难,还是得好好休息,养好身子,番有一搏的机会。
深迟暮,微风拂过,满径的落红,美的让人伤神,沉醉在这样绝美的画镜中,仿佛连惆怅都是诗意的。
乔岁宜有些失望的走出相国府,「相国去南疆做什么?」
雪芙低声道:「奴婢打听过了,说是殷世子在南疆失踪,生死不明,相国奉命去寻了。」
「什么?」乔岁宜惊愕的看向雪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殷鹿竹失踪了?」。z。br>
雪芙点了点头,「据说是折往南疆王府中找一个叫姬砚沉的,后就没了踪影,说是,可能被南疆的死士杀了。」
「胡言乱语!」乔岁宜轻嗤:「殷鹿竹素来贪玩,说不定,是流连于烟花之巷,忘了归期。」
雪芙不再多言,只是诧异的看了一眼乔岁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公主对殷世子,似乎没有从前那般敌意了,倒还有些关心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