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月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殷鹿竹跟前,他站起身,第一次用这般锋锐的眼神与南疆王对视。
“父王,你说我不堪大用,南疆后继无人,可我今日,却想试一试,能否从父王手中夺到至高无上的权利。”
“……”
有那么一瞬间,南疆王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许久之后,他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般,“逆子!你此言何意?”
顾庭月将殷鹿竹拉了起来,温温淡淡的眸子敛着不见温度的暗色寒芒。
“父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何须再问。”
“来人!来人!来人!”
南疆王死死地盯着顾庭月,似乎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一般。
他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便有人冲了进来。
他崩溃的指着顾庭月,“将他……”
“将他关起来!”
南疆王终究还是心软了,亦或许,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于是,他将矛头转向了殷鹿竹,“将这个女人拖下去,烹煮喂狗!”
殷鹿竹看着他,眼底不见丝毫的惧意,只是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声讥讽的轻哼。
然而,那进来的士兵却没有动,站在那,犹如一尊尊雕塑。
直到这个时候,南疆王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他缓慢的转过身子,不可思议的朝着士兵看了过去。
“你们聋了么?没有听到本王的命令么?”
士兵们依旧没有回话,只是站在那。
就在南疆王震怒的时候,顾庭月忽然道:“父王病了,将他带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探视。”
南疆王瞳孔震惊的一缩,他木讷的看向顾庭月,久久没有言语,唯独那双眼睛里有太多太多叫人看不清的东西。
迎着他的目光,顾庭月道:“父王,你好生歇息,这南疆,我替你掌管。”
“逆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南疆王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没有如方才一般的狂怒,也不曾歇斯底里。
此刻,他正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看着顾庭月。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么些年来,他竟是从未好好的了解过自己这个儿子。
“君上一直想要削藩,顾庭月你在这个关头弄出这些大逆不道,目无尊长的事儿,岂不正是给了顾庭芳机会?”
“父王不必忧心。”顾庭月的嗓音就如他的人那般,永远都是不起波澜的,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部改色。
“这南疆,孩儿替你执掌了。”
南疆王忽然就沉默了,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顾庭月身后的殷鹿竹。
他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是一语未发。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可如若这女人能够剩下男儿,那便是南疆下任之主。
殷鹿竹与顾庭月便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被带走去。
直到南疆王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顾庭月脚下才一个踉跄,口中吐出了一口嫣红的血迹。
瞧着那灼目的血色,他的眼中失落一闪而过。
人,终究是斗不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