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箫轻轻抿了抿唇瓣,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庭芳。
在男人的眼中,他看到了君上对殷鹿竹的赞赏。
也是……
如傅姑娘那般的人物,谁又会讨厌呢?
似乎想到什么,顾庭芳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南箫,“我记得,相国从前是很讨厌那殷鹿竹的,近来,你们倒是走的有些近。”
沈南箫脸上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表情,那语气更是无波无澜。
“只是觉得,比起那些伪君子,殷世子这真小人倒让人觉得有些稀罕了。”
“呵呵呵。”顾庭芳笑的有些畅意,“倒是难得。”
似乎是想到什么,顾庭芳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些许。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沈南箫,“南箫,逝者已矣,生者还在继续,孤之胞妹岁宜心仪你许多年了,不如便……”
“我的心不在岁宜公主身上,又何必耽误她?”
见沈南箫态度如此坚决,顾庭芳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沉的叹息一声。
……
殷鹿竹回到府邸的时候便直接去了殷景朝的院子。
此刻,他正在煮茶,见殷鹿竹进来,便抬手给她倒了一杯,“尝尝看,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
殷鹿竹拿起面前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原来的殷鹿竹也喜欢喝这君山银针么?
殷鹿竹却没有注意到,楚湘王一瞬间黯淡无无光的眼睛。
叹息一声,他放下手中茶具,沉沉的叹息出声,“殷屏,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鹿竹单独说。”
殷屏有些疑惑,这些年来,无论是什么事儿,王爷从不避讳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顺从的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一时间,偌大的屋内便只剩下了殷鹿竹和殷景朝的存在。
她看着眼前的殷景朝,从前,便听过他的威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带领的驭冥军屡立奇功,为大殷开疆辟土,功成名就。
原以为,如此杀伐之人,定是不好相处,且粗鄙蛮横的。
可眼前这人,虽然不利于行,看上去这是能窥见年轻之时的风采,便是如今老了,也依旧文质彬彬。
“你是谁?”殷景朝的声音在屋内轻飘飘的响了起来,像是不带任何情绪那般。
殷鹿竹当即一怔。
她心中微动,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般。
“父亲何意?”
殷景朝静默无声的看着她,眼眶突然就红了,“我自己养的女儿,她是个什么德行,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而你,善音律,懂棋局,知谋略,下手狠绝,不留余地,心思奇巧,不近男色,最重要的是,鹿竹,从不饮君山银针。”
听着殷景朝平静的叙述,殷鹿竹唇角微动。
她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殷景朝,眼底闪烁着点点疑惑。
“你想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不是鹿竹的?”
殷鹿竹点了点头。
殷景朝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声叹息,“在你以精妙的棋局打败凉国智者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不是我的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