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祖起,便立下规矩,为官者,当以百姓之利为首位,而荣国候却知法犯法,又该当如何?”
沈南箫一字一句,似是不见血的利刃,刀刀往人要害处扎。
荣国候还想要说什么,顾庭芳的嗓音在殿上响起。
“太后干涉政事虽为事实,可毕竟对孤有养育之恩,孤也不可不孝,但,也不可违背大殷律法,为君者,当以身作则。”
顾庭芳一双缭绕的眸子轻轻一挑。
“那便,小惩大诫,将太后牵往国寺,令她修身静心。”
“君上仁孝,太后素来喜吃斋念佛,君上此举,倒是深得太后之心。”
随着一人话音落下,朝堂上瞬间便响起了震天的声响:“君上仁孝!臣等感佩!”
殷鹿竹:“……”
殷鹿竹站在那,挑眉看了一眼王座上的人。
‘不得不说,这君上是真的阴,将太后赶到了远离殷都的国寺之中,她怕是得被气死。’
听到殷鹿竹心底的声音,顾庭芳也不恼,只是唇角的笑容大了几分。
这殷鹿竹,着实有趣。
因着他,倒是为自己省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今夜,乃燕华公主生辰,为彰显我大殷大国之气度,今夜,便为燕华公主庆生。”
殷鹿竹眨了眨眼睛。
‘总觉得,君上并非如此好心之人。’
顾庭芳像是不曾听到那般,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殷鹿竹,这才起身离去。
……
天际高悬的明月透过稀薄的疏影洒落而下,将偌大的大殷宫笼罩在其中。
此刻的大殷宫殿之内,一片灯火通明,丝竹乐声回荡在耳畔,带给人一种短暂的悠闲。
顾庭芳一手执着白玉酒杯,目光出神的盯着里面的液体,嫣红色的,在琉璃灯火的照耀下泛起丝丝光泽,妖异,危险。
片刻之后,他仰头喝下。
而后,将杯子轻轻的至于的置于桌面,眼底无声的划过一抹戾气。
昨夜,殷鹿竹走后,那燕华公主却是盛装而来。
她说:大殷君上总是找借口打发燕华,莫非,是觉得凉国不配与大殷结为姻亲了?
她还说,“我乃是凉国国君最宠爱的公主,嫁入大殷皇室是势在必行的,如若君上再如此怠慢,我便休书一封,令我朝国君亲自入殷,届时,只怕天下人皆知君上的目中无人,若起战事,便别怪凉国了。”
顾庭芳脸上的笑容有些莫名的凉意。
他目光扫过底下坐着的燕华。
今夜的她,一袭黑色轻纱,有些风情,犹似身在烟中雾里,肤白如新剥鲜菱,眼底皆是春意,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只是……
顾庭芳唇角笑容更甚。
区区凉国,也敢放肆!
正在这时,燕华忽然看向殷鹿竹,笑容明艳,“本公主听闻,殷世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倒是了解了一二,便是不知道这琴,如何啊?”
正在埋头苦吃的殷鹿竹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连忙抬起头,想也不想便拒绝:“公主谬赞,都是传闻,本官不会弹琴。”
闻言,坐在席间的楚湘王赞同的点了点头。
鹿竹,确实不会弹琴,没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