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傅绾笙啊,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容色动人,乃名媛贵女,若我有一个女儿,也定要养成那样的。”
“咳!”殷屏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
殷景朝脸上的笑容一收,他朝着殷鹿竹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抱歉哈,为父一时忘记你也是女子了。”
殷鹿竹:“……”
在殷鹿竹开口之前,殷景朝连忙扯开了话题:“曾经,先皇还有意将其指婚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君上呢,只是……”
似乎是想到什么,殷景朝一笑,他摇了摇头,“只是有人从中作梗才让此事罢了。”
殷鹿竹:“……”
人人都说她是淑女,是女子的典范,那是没见她平日里的样子,真是一言难尽。
什么名媛贵女,不过是懒得应酬,懒得出门罢了,又恰巧父亲寿宴之时,隔着帘子弹奏了一曲,自从,不知怎的名声便这样传了出去。
每每听到就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愧不敢当。
“谁从中作梗?”
殷景朝脸上笑容一僵,他抬头看了一眼殷鹿竹,“你不会想知道的。”
殷鹿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只是道:“傅府全族被诛,我当真是后悔,否则,如今便可见上一见这傅绾笙了。”
殷景朝目光像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别处,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父亲,当初君上派您调查此事?真正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
殷景朝看着殷鹿竹,缄默无声。
殷鹿竹也没有催促,只是神情淡淡的看着她。
她总觉得殷景朝不该是那样的人,觉得他这般位高权重又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平白冤枉人的。
许久之后殷景朝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他道:“确如傅御史所言,泉县雪灾横行,大雪之下掩埋着无数人的尸骸,傅御史不忍百姓受寒挨饿,私自开仓放粮。”
殷鹿竹心口猛地一紧,就在这一刻,殷景朝的话像是棉里的针,轻轻一碰,顿时便血流如注。
她就知道,父亲不会贪污的。
“可是为什么,傅府全族还是被灭了?”
“父亲在君上跟前说了什么?”
“鹿竹,为父跟你说过,大丈夫行于世间,有取有舍,若是你,舍一人族可保天下太平,若保一族,便会尸殍遍野,你如何选择?”
殷鹿竹看着殷景朝,目光坚定。
“我始终认为,事情不会只有那一条路可走,掌权者之所以取舍容易,只因那是旁人的性命,如若是我,宁可荒草之下白骨森森,水流之上血流成河,也定要杀出一条生路,纵使春风失色,亦要涉水而行!”
殷景朝一怔,他惊愕的看着殷鹿竹,瞧着她眼底闪烁的雄光,瞧着她身子单薄脊背却挺的笔直,瞧着她坚毅的目光,殷景朝突然来了精神。
他道:“既然说到这个,那为父便考考你。”
“将者,智信仁勇,将领乃一军之长,具备这五项方可成就王者之师,可仁,该做何解释?”
殷鹿竹神情寡淡的看着殷景朝,听见他的话,她不慌不忙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