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桌旁坐着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
苍墨戴着面具,咳嗽着坐在主桌旁,单手支着头颅,看上去兴致缺缺的,浑身也是泛着懒,身子靠在轮椅上,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半阖着眼眸。
几个男子垂着头,不敢抬眼看主座上假寐的府主,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子也是轻颤了起来。
夜家小王爷,传说中病入膏肓的病秧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病秧子,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让他们领教到了什么是残忍嗜血。
原本以为他就是皇家舍弃的一个棋子,是皇家时时刻刻都想要拔除的一枚尖刺,被发配到这穷乡僻壤可任由他们搓扁捏圆。
在他们看来,即便这河州府已经是夜司辰的封地,可这封地十有八九的地界儿都是掌控在他们这些地方官的手里,这夜司辰也就是一个空壳王爷而已。
可谁想就是这么一个在他们眼里没了尖牙利爪的病猫,却是行事雷厉风行,手段果断狠辣,并不是世人传言的那般纨绔无能。
纨绔吗?
估计那都是夜司辰留给世人的假象。
这样的人一来河州府便是斩杀了前府主和与之勾结的几名富商,现在更是让那贺西章都是颜面扫地,砸锅卖铁凑足了朝廷送来河州府的赈灾物资。
而他们自以为天高皇帝远,盘踞着一方县郡在当地耀武扬威,贪污受贿,丝毫不将夜司辰放在眼里。
可现在,断指上传来的疼痛以及他们每个人贪污受贿的证据一条条一件件都是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一时间肝胆俱裂。
这些证据哪怕是十年前的都有。
即便是这夜司辰才来这河州府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却是好像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们做下的所有恶事人家都是一清二楚。
“咳咳。。。。。。本王发下去的文书,你们可都是看仔细了?”
假扮夜司辰的苍墨咳嗽了两声,声音幽冷低沉,眸光寒气逼人。
几人浑身打颤,“噗通”几声便是跪在了苍墨的面前,并将头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府主大人饶命,下官罪该万死,是下官鬼迷心窍,做下了此等错事,也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府主大人的惠民政策安排下去。
还请府主大人饶下官一条狗命,以后下官一定对府主大人俯首贴耳,谨遵府主令!”
“下官也是,请府主大人息怒。。。。。。”
苍墨眉头轻蹙,手指轻敲着桌面,却是让那几人心惊胆战,生怕这位爷一个发怒,这书房便会血流成河。
作为府主,夜司辰可是掌握着这河州府每一个人的生杀大权。
“咳咳。。。。。。你们可都是这河州府的顶梁柱,本王岂会让你们去死?
本王历来讲究以德服人,先礼后兵。
当然,对于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本王权威之人,本王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苍墨眸色淡然,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笑意。
可他一字一顿的话语,却是让跪在地上的几人脊背发凉,满心恐惧。
前日里风将军传话让他们来府城觐见府主。
可他们哪里会将苍风和夜司辰放在眼里?
嘴里虽是附和着,但他们几人根本就丝毫没有将苍风的指令当回事,依旧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我行我素,纸醉金迷。
几人还对外大放厥词,说什么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即便是新府主,也不可对他们如此颐指气使。
谁想翌日早间醒来了,便发现右手断了一指,头发和胡须也是被剔得乱七八糟。
那一刻的恐惧和疼痛告诉了几人,夜司辰是个狠角色,是他们招惹不得的人。
稍有不慎,这脖子上的脑袋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搬家。
本想着身体不适休息一日,谁想府中妻妾儿女以及全府上下都是上吐下泻,有眼中者则昏厥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