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落下的声音不停的响起,男人们的欢呼声和女人们的娇笑声充斥了整个大厅。威士忌和高档香水的味道伴随着通风口散发出的暖气,传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身高本就已经够惊人,但还穿着高跟鞋的俄罗斯女郎们行走在大厅之中,让客人们试试看他们丰富的藏酒以及卷烟。
这是一个销金窟,一个金碧辉煌的销金窟。亚马尔号,这是它的名字。
随着苏联的解体,原本该用做科考船的亚马尔号地位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为了不让庞大的维修费打水花,当局果断的把它改成商船,出租后在北极圈的附近来回的兜圈捞金。
能够一览世界尽头的风采,这船的船票本身就不便宜,但是就算这样还是受到了不少人的哄抢。原因无他,这艘船大部分时间都在公海之上飘着,不受大部分法律约束的公海,理所而然的受着很多人的喜欢。
时值深秋,这个时间段里,地球之上大半的地方或许才感受到微微的寒意。但是在这片接近世界尽头的格陵兰海,却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被厚薄不一的冰层所覆盖。
这艘核动力的前破冰船有着厚重的舰首,能够直接撞碎小型的冰山。“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的悲剧,根本就不可能在它的身上上演,在船长和副船长因为醉酒趴在舰桥大睡的时候,它已经不知道从多少座小型冰山之上碾过去了。
“各位请看向左边,是‘玛丽女孩’正在向我们打招呼。”广播之中响起播报员半死不活的声音,他就差没把敷衍两个字一起说出来。
说是玛丽女孩,但其实就是一座二十米左右高的中型冰山。很多冰山浮在海面上的其实只有全部体积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这位比亚马尔号的船舷还要高上不少的“女孩”,其实是一个有着近三百米长度的庞然大物。
许多初次登船的游客,对着舷窗外正在缓缓幽蓝深邃的冰山发出由衷的感叹,只有在它无比接近的时候,那种对于大自然而言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人类来说无比庞大的东西才会让他们稍稍的升起一点对自然的敬畏之心。
但是大部分人并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很多人登上这艘船可不是真的为了看风景而已。
“AllIn。”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出,白色西装的金发年轻人靠在椅背上,抽出自带的高档雪茄,若无其事的点了起来。
呼出一口烟气,他对着同一张赌桌上目瞪口呆的赌客还有荷官说:“我开始讨厌慢节奏了,所以能够快一点吗?”
身材高挑的荷官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了,对于这样为了寻求刺激,将筹码全部推出的赌客她见过不少。他们中有人赢了下来,享受着女伴献上的香吻的同时收敛了大量的财富,但是更多的,是面无表情的推门出去,打算跳海。
当然,后者自然是被救了下来,但是他凄惨的结局没有让任何人受到教训。比如面前这个看上去很英俊,但是其实可能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不过在他把面前价值近亿美元的筹码全部推出的时候,一切就变了。
赌局已经过了不久了,桌上的赌桌已经汇聚了差不多一亿多美元的筹码,但是年轻人对随手间推出近亿美元筹码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向着他的同伴说早知道这么无趣,他应该上另外一艘船的。这副有些无聊的样子,让不少人抓了狂。
他的同伴也是两个年龄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个明显是德国人样貌的家伙,穿着略显得体的西装,但是却像是猴子一样的抓耳挠腮,对推出去的筹码表达出了和正常人一样的心疼。
而另外一位亚洲面孔的却是对这些不以为意,像是保镖一样的坐在一边,随时准备着将可能会受不了心理压力而想要掀桌的家伙提前按在桌子上。
其实一开始桌子赌桌上的是他,但是在他把等值一千万美元的筹码像是垃圾一样的丢在桌子上时,被他的两个同伴给劝了下去。然后以赌博也算是一门艺术,应该尊重一下的理由,金发的年轻人取代他坐了上来。而在几局虽然同样大手大脚,但也还算是正常的赌局之后,他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赌桌上的人不敢说话,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早已不是赌客之间的赌局了,而是这几个年轻人和赌场之间的赌局,幕后的老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接手了这个赌局。
……
“你确定这些家伙是来找船长的吗?”船长室之中,身材高大的代理船长萨沙·雷尔巴科皱着眉头的看着监控画面里,气氛已经渐渐热烈起来的大厅了。
萨沙回过头,看着身边在阿尔法部队时期就认识的老朋友。在两人退役之后,他们一个上了这艘船,隐姓埋名之后当上了代理船长。一个留在国家安全局,担任教官,然后在几年之后离职,建立了小有名气的北极熊小队。
“没错,亚历山大。”在他的身边,前北极熊小队的队长叶夫根尼缓缓的说,“因为我和他们说了这艘船上有我认识的人,所以他们愿意用一些温和一点的手段。”
“听这伙计,我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船长他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真名为亚历山大,现在在用着假名的萨沙说,“他像个疯子一样神神颠颠的,在坚持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蠢事,我一直都在提醒他该找一个心理医生的来着。”
沉默了一会,叶夫根尼摸了摸自己脸上已经愈合,但还是非常明显的伤疤说:“说不定,他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根本不可能的蠢事。至于神神颠颠,也只不是因为看见了一些刺激的能够颠覆三观的东西。”
“……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萨沙看着身边像是遭逢大变,整个人都阴沉了不少的老友说。
“经历那些之后,想不变成这样都有些难。”叶夫根尼脸上狰狞的伤疤动了动,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那么,该说正事了。”他表情严肃的说,“我现在正在为一个秘密结社工作。”
“秘密结社?郇山隐修会?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的?”萨沙点点头说,“不过达芬奇的密码我也喜欢看,因为这船上实在有够无聊的。”
“听着,不是那些杜撰出来的秘密结社,是一个隐藏在历史之中几千年的秘密结社。他们的细节我不能给你多说,因为只能算给外围人士的我也不知道多少。”叶夫根尼长长的叹了口,“总之,和他们保持距离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