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佛也不念了,坐在梨花木圈椅上,半是气恼半是痛心地看着她。
气恼的是她爱护疼惜、耗费心血收集栽种的菊毁于一旦,痛心的是沈珏照顾不周,还把过错东拉西扯栽赃陷害给他人。
一把捏住佛手串,老太太怒声道:“什么时候认错你就跪到什么时候再起来!”
沈珏也是第一次见老太太如此气愤,吓得泪眼婆娑,依旧不肯松口认错,“不是珏儿……昨夜睡前还好好的,一定是其他人故意捣毁的……”
老太太哂然,“那你说是谁毁掉的花圃?”
“是……”沈珏想到那个人,可她并无证据,谢璨又是老太太的掌中宝,空口白牙地说出来只会被认为是无端攀咬。
这就是他的底气,国公府里不会有人相信她。
花圃毁了只会是因为她的照顾不佳。
她早知道谢璨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雨夜逃离的那个夜晚,她顶撞、咒骂、诋毁他,他从不是慷慨大方之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加倍还回来。
“是谁?”老太太摇头,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珏儿我对你太失望,即使你承认照料不佳,老身也不会怎么怪你,可你……唉——”
比起生气,她更不愿见到祖母失望,祖母是她在国公府里依靠,若她也对自己失望,那自己……
“不是的,祖母……”泪水在双眸闪动,沈珏心口压抑,好半晌她鼓起勇气,“损毁花圃的不是珏儿,是谢……”
“祖母,您别太难过,仔细身子才是。”屋外,周瑶人未至声先达,绕过跪在地上的沈珏,来到老太太面前不住地给她抚背顺气,“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花谢了还能再开,身子骨却只有这一副呀。”
老太太摇首,旁系的孙女间也是大不同,一个嘴硬不肯认错气她,一个却如及时雨般宽慰她。
周瑶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语调轻甜地发出邀请,“祖母,瑶儿今日学了一道果子,来尝尝吧,吃些甜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接过旁边嬷嬷递来的拐杖,老太太点头,“也好。”
“那……”意识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周瑶递了个眼神过去。
“你且跪着罢,什么时候承认错,什么时候再起来。”
周瑶也不再开口,扶起老太太朝自己的住所行去,如今她所住的地方恰巧是归燕堂内,当初沈珏入府住的房间,离老太太的主屋极近。
两人相伴而行,蝠纹衣袂卷过沈珏的素色裙角,她将裙角拽进手里,生怕沾到老太太一丝一毫惹她不高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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