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她了,是她给你的?”
沈珏不明白他的转变,老实答是。
“也是,否则你如何能得到它。”深厚的声音极轻,仿若是在自言自语。
沈珏懂事地没有吭声接话,直到他主动问起?:“她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是瘦是胖?她是不是……”怨他将谢家的荣光放在第一位,以至于忽视了她。
“她一切安好,身体康健、心?安神泰。”
得她平安的消息,卫国公?冷硬的一颗心?也渐渐软化。可一想?起?,他们曾是结发夫妻,而?今想?知她的讯息还需依赖他人之口传达。
他转过肩,掩盖一身黯然,攥紧手里的平安符,叹声道:“你回去?吧。”
沈珏悄然离去?,红木雕花门关阖的一刹,那八尺长的身形是数不尽的落寞。
她想?,卫国公?也并非如传闻所言,对宋氏毫无牵挂,只是种种阴差阳错、光阴消磨,那点儿挂怀也终将高悬。
静室。
被禁足面?壁的柳氏悠悠然然抄写?佛经,打发时光,可几日后嬷嬷带来?的消息让她坐不住了。
国公?爷让世子妃全权操办三娘子谢清的出阁礼,库房钥匙与她房里掌管的铺子地契一并交予世子妃掌管。
国公?爷这是要夺她的权啊!
没有了库钥傍身,不能插手铺子经营,就连庶女的婚嫁也不是她主持大局,无论明面?暗里,卫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都换了人!
布置朴素,只有简单的起?居家具的静室内,响起?一声声“唰唰”纸张撕裂声。
柳氏把抄写?好的佛经都撕了个粉碎,就连未写?一字的新纸都未能幸免。
“啊啊啊——”她掀翻桌椅,脑袋的头疼欲裂却未得一丝缓解。摔在地上,捂住脑袋,哪还有一丝端庄的仪态?
其余的丫鬟早被吓呆,立在一边静若寒蝉,只有嬷嬷冲上前抱起?她,“夫人、夫人奴求您冷静下来?,别再伤害自己了。”
“嬷嬷,你让我?怎么冷静,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狠心??我?殚精竭虑十数年,有哪里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卫国公?府?惟有转移家产之事我?确是错了,但那也是爹爹他们逼我?的,对啊!都怪他们!我?与爹爹说过,让他不要找国公?爷,女儿会?想?办法筹钱,可笑他不信我?,妄想?两头骗,到头一场空……
嬷嬷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别人不知道,与他相伴十余年的我?怎么会?不知?国公?爷的心?里只有那个出家为尼的宋氏,眼?里都是谢澜与谢璨两兄弟,就连那些庶子庶女都不见他多么上心?。还让我?,这辈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好恨、好恨他!”
委屈、不忿、嫉妒、埋怨……汇聚成种子,被后院争斗的人性之恶所灌溉,久而?久之长成一朵名为憎恨的花。
柳氏趴在嬷嬷的怀里嚎啕大哭,哀恸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