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被他惊醒,连忙拦住,“少爷,府医说了您要静养,不能下床。”
谢璨猛然推开拦路的长随,赤足踩在地上,“我要去找珏儿。”
跌倒一旁的长随灵机一动,“沈表姑娘说,等?少爷您伤好了,她就会来找你的。”
瘦削的身形蓦然僵住,谢璨被长随安抚回到床上躺好,温了良久的药被长随端上来。
喝药前,谢璨再三确认,“珏儿说好了,等?我伤好就来看我?”
长随心一横,“对!沈姑娘说好的。”
“好,那我要尽快好起来。”苦涩浓稠的药汁被他一饮而尽。
熄灭烛灯,长随手捧空药碗出门,门一关他就忍不住抹掉眼角的湿润。
新岁将至,各家各户开始走亲访友,吃酥糖饮荔枝膏,不免拿出些谈资高谈阔论,其中?令整个上京城都津津乐道的轶闻,非卫国?公府谢世子的大婚莫属。
虽然在喜宴上,众宾客不敢明面议论,但宴散后,私底下却都窃窃指点,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京城。
而今的世子妃本应是嫁给谢家嫡次子,之后却改嫁给谢世子,可谓是真?正飞上枝头。而谢二大婚抢亲,不惜当场与大哥反目,更是惹人议论纷纷。
下至八岁稚童,上至八十老?妪,都知?晓谢世子乃是一品护国?大将军,逐北戎,戍边疆,是大渊的栋梁之才。
那谢二就是一个妥妥的膏粱子弟,玩世不恭,一无?军功,二无?才学,连订下的姻缘都被大哥抢去,实属窝囊。
新沁茶馆,雅间。
长随焦躁不安,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二少爷出府散散病气。
自申时来到茶馆,三个时辰已过,二少爷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外?间的风言风语都让他听了个遍。
谢璨足足坐了四个时辰,也不饮茶,直到戌时末,茶馆跑堂催促他们要打烊了,谢璨才有反应。
他是乘马车来的,回府的时候独自走在零落空旷的长街上,马车在身后缓缓跟随,安静得可怕。
谢璨冷不丁地发问,“珏儿为什么?还没有来看我?”
转眼十日过去,胸口的伤结出褐色的疤。
“或许,或许是沈表姑娘太?忙了……”长随继续编造。
“不是。”
长随心头抖了抖,终于要被少爷戳破了么??
怎料,谢璨自嘲地笑了笑,“一定是我太?窝囊了,珏儿看不上,我要想想办法建功立业,那时珏儿说不定就会原谅我。”
他要超过谢澜,盖过谢澜的光芒,让沈珏看见自己。
桃花眼燃出一丝希望。
紧跟的长随落后一步,他暗吁一口气,自刮骨疗伤那一日,世子妃就再也没有来过听雪院,就连他前去清梧苑禀报也被青棠大丫鬟赶出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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