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披甲的战马?”
双靡翕侯看着远处的场景,双眼大大睁开,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今年六十岁了,是诸部翕侯中最为年长的一个。
年轻的时候,他打过西边大漠绿洲中的城邦小国,也和北边的匈奴人有过交手,更扫荡过草原上的无数戎人部落,可谓是见多识广,什么兵种没看过。
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种人马俱披甲的骑兵。
骑兵在身上穿甲胄还正常,但马怎么也能全身披甲呢?
相比于这个超出双靡翕侯认知的事情,更加让他感到震撼的,则是这数百披甲骑兵凶猛无比,所向披靡。
月氏骑兵在他们冲来之前,首先射出一阵箭矢。
大多是骨簇、石簇的箭矢射在那些骑兵的铁甲上,只能听到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
哪怕是草原上珍贵的铜箭头,也不能破开秦军铁制的甲胄,打在上面的力度大概就像小拳捶胸口的感觉。
唯有月氏人的铜箭射在战马身上时,才有可能破开马身上的皮甲,伤到战马的皮肉,但威力也仅限于此了,起不到重创骑兵的效果,阻止不了这些秦国披甲骑兵的接近。
可以说这数百秦军骑兵,是直接顶着月氏人的箭雨冲过来的。
一旦接近,就是乱杀。
这些秦军骑兵手中的武器足有一丈八尺,其长度远远超过月氏人手中的短矛和刀剑。
两方对战,在月氏骑兵的武器还没有攻击到他们的身上时,秦军骑兵手中的马槊就已经刺入月氏人的身体中。
一寸长,一寸强!
马槊前刺,中者不死即伤。
左右横扫,阻挡者纷纷落马。
在高桥马鞍和马镫的辅助下,就算马槊与月氏人刀鋋相击,秦军骑兵最多就是在马上摇颤两下,依旧稳稳坐在马背上,但对面的月氏骑兵却没有借力的东西,在那股撞击力道下,轻易就被打下马去。
如此差距,月氏骑兵怎能阻挡。
数百披甲秦骑就像是锋利的箭头,直接捅穿了月氏人的阻挡阵型。
他们的后方,还跟着数之不尽的装备着马镫和高桥马鞍的秦骑。
“痛快!”
身披铁甲冲锋在前的樊哙,挥舞着手中马槊,左右横扫,向前刺杀,每一个动作都会打倒或是刺翻一个月氏人,所过之处,无人可当。
上万秦骑跟在五百重装骑兵后面,同样挥舞着手中的各种武器,一路追随,乱挥乱砍。
秦骑所过之处,月氏人纷纷被砍杀下马,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然后就被马蹄踩踏。
而另一个方向,虽然没有五百重装铁骑开路,但一万装备了高鞍和马镫的秦骑同样杀得阻挡他们的月氏骑兵溃不成军。
“翕侯,秦人的武器甲胄太好了,咱们快跑!”
亲信在身边尖叫。
双靡翕侯脸皮抽搐,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秦军骑兵坐下的高耸的马鞍上,他年轻时也是马背上的健儿,一眼就能看出那马鞍的作用。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眼见自己留在后方阻挡的勇士完全不是秦军骑兵的对手,而且那些手持长矛,排成阵列的秦军步兵也冲了上来,即将配合那些秦军骑兵将自己断后的部众杀戮。
双靡翕侯全身一个激灵,这是他六十年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
“跑!”
“快给我冲啊!”
双靡翕侯不再看后方的战局,他红着眼睛,拼命拍马前冲。
只要冲破前面的三千骑兵的阻挡,他就有逃脱的机会。
除了一万留在后方和两侧秦骑纠缠的部众外,双靡翕侯身边尚有一万骑,此刻万骑前冲,还是非常有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