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同如今回忆起来,左司马看到那木头上刻下的辱骂之语时,血气上涌脸色涨红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蛮夷向来多怒而无脑,纵使这羌瘣要谨慎一些,但其脾性也绝不会好。此人若见辱骂,必会暴怒无比,吾计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想到此处,景同忍不住暗道:“此番偏师任务何等重要,王翦怎么不让那赵佗带兵,反而是让什么羌瘣来。莫非是因为赵佗的功劳太大,被秦人所嫉,故而雪藏了吗?”
“呵呵,此番若是赵佗领兵,我自然畏惧,更不可能施展此计。但区区羌瘣嘛……不过蛮夷罢了。”
景同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他虽然是第一次作为主将上阵,但他先后跟随昭平、项渠,与赵佗这般名将交过手,虽然都以败绩收场,但景同的眼光也在无形中被提高了。
对于羌瘣这种混了几十年也没啥名头的平庸之将,自然是有些不放在眼中。
……
一支两万人的黑甲秦军正如长蛇般,走在通往淮阴的道路上。
忽而前方探路的快马回报,让整个秦军队列停了下来。
“将军,前方发现楚军骑兵。”
为防太过显眼,被人袭杀,赵佗此番没有坐在战车上,而是骑了一匹战马,在马背上接到斥候传来的情报。
他转头对左右笑道:“楚军迹象已显,看来是真打着要迷惑我军,好袭击后方粮队的主意。“
“将军英明,我军对此早有所料,此番必定让他楚军有来无回。”
诸将笑着回应。
赵佗笑容收敛,沉声道:“他楚将既然想迷惑我军,让我认为其主力在前方伏击,那我就顺他们的心来吧。多派人马,探索前路,做出一副惧怕伏击,认真搜寻的模样。”
】
“唯。”
就在诸将下去传令时。
前方再次有斥候回报。
这一次,除了说那些楚军骑兵逃遁外。路上还出现了被砍倒的大树,挡住了秦军去路。
“将军,树上刻有文字。吾等不敢擅做主张。”
斥候一脸紧张的说着。
“伐树阻路,上刻文字?”
赵佗眨了眨眼,这事情听上去怎么有些熟悉?
很快,随着秦军士卒四面分散巡查,确认周围没有伏兵,此处安全后,赵佗大步走到那伐倒的大树前方。
他看到那大树的树干,被剥开了一段树皮,露出里面的白木,上面用血写着一些触目惊心的字。
这些文字,都是用秦国文字所书写。
“楚将景同,致秦国羌瘣将军。”
看到这里,赵佗满脸古怪,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家军阵中,那随风飘扬,标明着主将“羌瘣”的大旗。
赵佗再次转头,望向那树干上的文字。
“羌瘣,尔母婢乎?”
“羌瘣,尔等速缓如此,皆乃蹇人乎?”
“羌瘣蛮夷,尔等一路食失,故而速缓乎?”
赵佗惊住了。
“羌瘣将军,这些楚人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