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景同询问,项渠轻叹一声。
“子同,你说我们还有选择吗?”
景同咬着唇,这个来自景氏的青年才俊心里也明白。
他们没有选择。
赵佗率秦军逃了,让他们成功收复竹邑,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项渠这支楚军的战略目的是要击败秦军,收复彭城,打通连接鲁地和齐国的通道,将鲁地的粮食运到陈郢战场,甚至去向齐国借粮,以求让楚国继续撑下去。
这一切,都需要道路通畅。
如今赵佗虽然逃走,但其麾下兵力犹存,依旧可以牢牢占据彭城,隔绝东西交通。
秦军只要死守彭城,那局势就和之前一样,足以将楚军耗死在这里。
“彭城必须拿下,而且速度要快。”
“如果时间迟了,我们就算拿下彭城,等不到东边的粮食运到陈郢去,父亲麾下大军恐怕就撑不住了。所以我必须紧随在秦军身后,一路追击,将赵佗击败才行!”
“此战我们没有选择!”
项渠恨声低语。
而且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下相方面接到他的传信后,出兵五千人,由他兄弟项越带领,直扑彭城,虽是攻敌要害,但实则也是处于危险之境。
如果项渠不紧随跟上支援项越,那项越的五千人恐怕就要被赵佗回军围歼,项氏一族的力量都将折损于彭城。
不管是为了项氏,还是为了楚国的存亡。
项渠都没有选择。
他必须北上,必须夺取彭城!
“将军心意,景同知矣。只是那赵佗素来狡诈,恐怕秦军会在路上对我军埋伏,此去彭城,我军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
景同开口,脸上满是忧虑。
特别是看着眼前项渠的模样,他就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了,去年时候,景同跟着左司马昭平,也是渡过睢水后北上追击,一路跟在赵佗率领的秦军身后。
然后,他们就遭遇了泗水大败。
左司马兵败自刎。
想到此处,景同不由打了个寒颤。
……
彭城以南三十里的道路。
有土墙拔地而起,将整条道路隔成了南北两截,土墙虽是仓促间赶制,但因为其长度还不到十米,工程量有限,被秦军修的有模有样,夯的十分结实。
墙前有壕沟深堑,鹿角木栅,地面和沟里洒满了铁蒺梨。
墙后有可供士卒站在上面持着武器防御的台阶,再往后十多米则有更高一截的土制高台,可供士卒站在上面向墙外抛射弓箭弩失。
这般样式的防御壁垒,一直往彭城方向,每隔一两里便有一道,足足有连续七道之多,后续壁垒旁还设有可供前方士卒退却的狭小通道。
通道侧有专门拿着大斧长戟的士卒守卫,若有敌人敢尾随进来,来一个砍死一个。
在七道壁垒后,则是一片开阔的地段,扎着一大片秦军营寨,此刻正有缕缕炊烟缭绕,秦军士卒正在烧水造饭,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