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各自躺下,闭眼入睡。
夜色深沉,屋外不时有寒风吹拂,丝丝凉气透过木屋的缝隙吹进来。
卢绾一早就随着刘季迎亲,一路奔波忙上忙下,负责安排各项事宜,本就颇为疲累,此刻放松心神一躺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发出淡淡鼾声。
刘季却难以入睡。
秦军。
他其实也知道这支突然到来的秦军应和外黄之事无关,人家怎么会特意关注他这种小游侠呢?
但刘季怕呀,他自从知道被自己踹下车的张耳让秦人砍了脑袋后,就对秦军生出畏惧之心了。万一自己被抓住,那可是要掉脑袋啊!
聪明人,可不会立于危墙之下,让自己处于险境。
“不管了,反正乃公这样做至少没有性命之危,老父兄弟和那吕雉想来不会有事。等到明日回去,乃公再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便是。”
刘季嘀咕着,但实在睡不着,不由站起身来,想去屋外泽边吹吹冷风散散心。
不过他开门前,又想到卢绾已经睡着,为怕对方着凉,刘季干脆脱下身上穿的那身玄端婚服,搭在卢绾的身上,这才轻轻打开房门,走入夜色中。
凉风习习,吹得人有些发冷。
刘季又是心事重重,干脆拔剑起舞,一来活动身躯驱除寒意。二来则是将心思寄托于剑舞之中,散去忧虑。
然而他才舞出几个剑花,就听到不远处的路上传来一阵说话声,刘季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蹿入泽边的芦苇丛中,隐蔽住身形。
星空夜色之下,一群人打着火把走来。
当头一个是披甲持剑的秦将,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秦卒,在他们中间则是一个搭着脑袋被押着走的儒服少年,正是刘季的幼弟刘交。
“好你个刘氏小竖子,带吾等走了半夜,寻了七八处地方,都没见到那刘季身影,你是不是在哄骗乃公!乃公告诉你,若是这里再找不到那刘季,就砍了你这小竖子的脑袋!”
当头的秦将骂骂咧咧,时而用秦语时而用生涩的楚语,一边吼还一边挥着剑砍着路边的芦苇丛,锋利的剑尖好几次戳到刘交身上。
刘交吓得哭出声,叫道:“我没骗你们,那些地方都是兄……都是刘季常去的地方,还有水边的这处屋子,他也经常来,如果这里也没有,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真的,我没骗你们!”
“哼,再信你一次,要是没找到刘季,乃公就先给你来一套水刑伺候,弄完再砍你脑袋。”秦将骂咧咧的说着。
刘交不知道什么是水刑,但一听还要被砍脑袋,就感觉害怕的很,不由低声哭起来。
“刘交臭竖子,竟然敢出卖乃公。这个狗东西,乃公回去非抽死你不可。”
远处芦苇丛中,刘季恨得咬牙切齿。
但紧接着,他就看到那秦将带兵上前,直扑夜色下的一处渔民小屋。
刘季脸色大变,卢绾可还在里面睡觉呢!
他本能的想要冲过去大叫,引走那些秦人,为兄弟做掩护。但看着那些秦人手中明晃晃的武器,刘季又弓下了身子。
这些秦卒的手中有弩。
万一他勾引不成,反被对方用弩箭射倒那可就惨了。
“秦人找的是乃公,又不是卢绾,哪怕他被抓住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刘季对自己安慰着。
渔民小屋传出呵斥和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