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急切问道:“什么情况?”
侯五瞥了四周一眼,见到院中只有项缠在侧,知道这位是项氏的核心人物,大大喘了口气。
他说道:“我奉项君之命前往彭城探听消息,黄昏那会儿刚到半路准备到附近乡里借宿一宿,待到第二天再赶路。”
“哪知道一会儿工夫就看到许多郡上的骑兵四处传令,命各地乡里认真检查验传,搜捕可疑者,听说是韩人张良和其同党刺杀皇帝,故而四处传令擒拿搜捕,若是擒住一人能得百金之赏,擒住主谋张良,至少能得千金,嘶·····。”
话到最后,就连侯五也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千金之赏啊,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刺杀皇帝?”
而对项梁和项缠来说,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打落下来,两人瞬间懵了。
“怎么回事?不是杀赵佗吗,怎么杀到皇帝身上了?”
项缠感觉头晕目眩,觉得事情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刺杀赵佗,和刺杀皇帝,完全是性质截然不同的事情。
项梁震惊后,马上反应了过来,他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张良,好一个韩国张子房!这是在拿我项氏当枪使啊!他哪里是想去杀什么赵佗,一开始他就是想刺杀皇帝,只是怕你项缠畏惧,所以才以赵佗当做幌子,你这竖子,帮张良干了好大一件事情!”
“子房·····。”
项缠身子摇晃,脸色白的像是雪。
骂完项缠后,项梁又看向侯五,这是他的心腹亲信,说话不需要顾忌,径直问道:“张良刺杀成功了吗?既然有骑兵四处传令搜捕,他定然是跑了,只是不知张良的同党是否有人被捉住?”项梁对此非常在意。
因为张良那些人都在他项氏的别院里住过一阵,只要有一人被活着逮捕,那么就极有可能招出这些事情,给他们项氏带来灭顶之灾。
侯五忙摇着头道:“小人不知,刺杀之事,还是因为郡兵四处搜捕才知晓的。小人在听说这事后,就连夜赶回来禀报项君。”
项梁颔首,这倒是很正常,皇帝的情况乃是绝密,自然不可能流传出来,就连刺杀之事,也是因为大肆通缉张良才公布出来。
想到这里,项梁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虽然不知道此时的赵佗正带着上千郡兵向下相赶来,但作为将门之子,项梁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张良在泗水郡动手,虽然是刺杀的皇帝,而非赵佗,但此事最怕的是他有同党被擒拿,牵扯到我项氏头上。项庄和项佗等小子,我在张良离开时,就已经送往景同将军处,和籍儿一起,以避灾祸。”
“小辈可以走,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但我和项缠却是族中领头人,一直被县中秦吏注意,一旦离去,我项氏就坐实了和刺客勾结的事,族人们恐怕都要遭受株连。”
项梁现在非常纠结。
他有很强的危机感,之前和张良翻脸后,为保不测就将族中比较优秀的两个小辈项庄和项佗给送走了,算是一个保险措施。m。
但除此外,整个下相还有数百项氏族人,这是他项梁的宗族所在啊,是他根本无法舍弃的。
项梁深深吸了口气。
他对侯五道:“你再前往彭城方向查探,看看秦人接下来的动向如何。”
侯五虽然满身疲惫,但知道现在对项氏很重要,立刻领命,往外走了出去。
项梁转头看着还没从张良背叛中走出来的项缠,厉声道:“皇帝被张良刺杀事关重大,难保我项氏和张良的关系不会被捅出去,届时便是我项氏的灭顶之灾。你立刻召集族中青壮和亲信于此,我当开壁中,取出昔日所藏武器,以作万一。”项缠神色震惊。
项梁却是沉静下来。
他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
“如果此事真牵连到我项氏头上,那就只能提前起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