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嘴里附和着说要将赵佗砸扁,但眼中却闪过一抹愧疚。
他和公孙信是韩人,在楚地没什么势力,想做成大事,必须要依靠项氏这个地头蛇。
项氏一族自从项燕父子故去后,如今挑大梁的是项梁和项缠两人。
项梁为人沉稳,颇有智谋,虽然碍于道义接纳了张良等人,但为了项氏宗族,他是绝不可能帮助张良等人行刺杀大事的。
张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目标放在了经验稍微缺少,又容易感情用事的项缠身上。
他先刻意结交,得到项缠的友谊后,让其帮忙置办大铁椎等武器,然后一步步渲染项氏和秦将赵佗的恩怨,勾起项缠的憎恨,最终托言他想刺杀赵佗,为六国义士报仇。
这个想法一出口,立刻得到了项缠的响应。
如果说是刺杀皇帝,项缠自然不敢。
但如果是刺杀赵佗,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危险系数猛降,更别说他们项氏和赵佗有着深仇大恨。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此事由张良主谋并实施,项缠只需要瞒着项梁,帮忙将泗水周鼎的消息放出去,并且推波助澜就够了,花费不了多少气力。
这就是张良能得到项缠帮助,然后顺利将泗水周鼎之事发酵成功的原因。
如今秦始皇帝的车驾已经进入泗水郡,也是他们该前去动手的时候了。
就在张良和项缠两人饮酒之时。院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接近。项梁一脚踢开院门,还未进来,便怒气冲冲的大叫。
“项缠!张良!你们俩干的好事!”这声怒呼,立刻引起院中的公孙信和五个海东勇士的警惕。
“项兄为何如此愤怒?”公孙信忙开口,意图阻挡。
项梁一把将挡路的公孙信推开,也不理他,径直穿过院子,要进屋去,同时嘴里还叫道:“张良啊张良,我项氏待你何薄?竟然要害我项氏一族!”
张良和项缠走出来。
张良挥了挥衣袖,笑道:“项兄何出此言,我报答你项氏还来不及,怎的会有害项氏之心。”
项缠亦道:“是啊兄长,子房乃我六国义士,和我项氏乃是手足之亲,怎会害我项氏。”
“手足之亲?”
项梁狠狠瞪了项缠一眼,然后怒视张良道:“张良,你既然无害我项氏之心,为何要让项缠背着我去散布泗水周鼎的事情。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郡守想要讨皇帝欢心才弄出来的事情,没曾想这背后竟是你张良在搞鬼!”
“张良,项缠,你们两人倒是瞒的我好苦!”
“你们将皇帝引到泗水郡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项梁怒气磅礴,接连发问,他虽然不知道张良的想法,但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什么好事。
张良眼见项梁已经是知道他们在背后做事,倒也不狡辩,两手一摊,笑道:“吾等如此做,便是想为死在秦将赵佗手上的六国义士报仇,也为项兄的父亲与兄长报仇。”
“赵佗?报仇?”
项梁本能的回头看了眼正冷冷注视着他的持锤力士。
他脸色大变道:“你们想刺杀赵佗!”
“然也,秦将赵佗该死。”张良淡淡开口。
项缠颔首道:“此人与我项氏有大仇,该杀!”
“你们糊涂啊!”
项梁怒道:“那赵佗乃是秦国皇帝的心腹亲信,又是他的女婿,宠爱无比。你们一旦刺杀他,皇帝必定大怒,派人四处追杀,早晚会牵连到我项氏身上!”
项缠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