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兔笼,只见那只蠢兔子正在吱吱地轻声叫着。
他居然从这只兔子眼里看见担心的情绪。
谢致远垂眸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嗤笑一声,谢夫人骂得或许是没错,他就是个疯子。
洛绵屿见谢致远居然在这个关头发呆,整只兔都傻了,于是越发卖力地拍打栏杆。
这样做显然是有用的,因为谢致远的视线投向了他。
只是——洛绵屿炸笼了,能不能不要用那只流血的手碰他的笼子啊啊啊啊啊啊!
洛绵屿是一只有洁癖的小兔子,最爱惜的就是这身白如新雪的毛毛,每天都不知道要舔多少次毛,他绝不允许另一个男人用脏手污染他的毛毛!
洛绵屿突突往后退,整只兔都写满了抗拒。
就是这个举动好像戳中了谢致远紧绷的神经般,他直接打开笼门,伸手抓住了那只软绵绵的兔子。
掌心下是柔软、跳动的生命,谢致远并未用力,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掌心发抖的兔子,低声呢喃道:“你也害怕我吗?”
洛绵屿不害怕,就是生气,是气得发抖,虽然谢致远抓他是用了那只没受伤的手,但还是有几滴鲜血滴在了他白色的毛毛上。
洛绵屿闻言,两腿一蹬,轻巧地翻了个身,然后一口咬在了谢致远的指节上。
洛绵屿以为按照男人刚刚发疯时的性子,下一秒他就会被丢出去。
然而,洛绵屿并没等来谢致远粗暴的动作,反而等来了对方带着几分轻松的笑。
洛绵屿目光呆滞,谢致远可能真是个疯子,今晚一定一定要从这里离开!
书房的动静不小,管家立即带人来看情况,看见满地狼藉,他不动声色地吩咐佣人们好好打扫,又立即通知了家庭医生给谢致远包扎伤口,直到视线落在那只沾了一点血迹的小兔子身上,管家脸色倏地变了变。
“没死,好着呢,把它毛擦干净再送卧室来。”谢致远懒得解释,把洛绵屿塞到了管家手中,但突然又想起这是只记仇的兔子,又把洛绵屿要了回来,说:“算了,我自己来处理。”
管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等伤口包扎好后,谢致远就带洛绵屿去了客房,管家拿着一套洗护工具在旁边等候。
兔子不能经常碰水,前天才给小兔子洗了澡,今天再洗显然不行。
谢致远观察了一下小兔子的身体,发现只有几簇白毛染了血迹,他垂眸时对上了小兔幽怨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些心虚。
谢致远轻咳一声,问管家要了一把剪刀,“把这几簇毛剪了就行。”提起剪刀时,他突然想到兔子生性胆小,于是又把剪刀还给管家,自己把小兔子握在了手里,“剪吧。”
随着剪刀“咖嚓”几声,那几簇沾了血迹的兔毛就落在了台面上。
洛绵屿又一口咬在谢致远手指上,这次几乎见血。
此地不宜久留。
这是洛绵屿最强烈的想法。
十二点一过,洛绵屿瞬间觉得自己灵气变得无比充沛,他兴奋得快要蹦跶起来。
洛绵屿忍住兴奋,小兔头贴着笼子边缘看床上的男人。
只要等谢致远睡着,他就跑路。
然而今晚再次重复昨夜情景,谢致远压根没有睡觉的意思。
洛绵屿耐得住性子,小身体一跳就回到了柔软的小窝中,等自己睡一觉醒来,谢致远就该睡着啦。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三时,洛绵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爬到了笼子边缘,床上的男人已然沉沉入睡。
洛绵屿瞬间清醒,连忙运转灵力,掐了个简单的开门法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兔笼门纹丝不动。
洛绵屿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劲儿又掐了一遍法决,兔笼门依旧纹丝不动。
那张肥嘟嘟的兔脸写满了不敢置信,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法术居然失效了!居然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