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了,冯皇后不能不答:“陛下问了妾昌平侯的事。”
程丹若看向王咏絮。她立即出去吩咐李保儿,派人去昌平侯府询问。
“还有吗?”
“没、没有了。”冯皇后也不傻,见田太后神色焦急,怀疑出了事,忙问,“陛下怎么了?”
程丹若没理她,又问高妃和季妃是否见过小皇帝。
她们俩都是平民出身,对宫里的事半懂不懂,没敢回嘴,老老实实答了。
祝灥见过高妃,但啥也没说,只做了少年人最迫不及待的事。季妃则是半个多月没见过皇帝的面了。
程丹若大致有数:“你们留在这里陪伴太后,不要乱跑,不要乱问。”再看向田太后,“鸾娘,你无事瞒着我吧?”
田太后有点心虚,她得知儿子失踪,怕他被程丹若责打,未曾立即告知,而是先派人搜寻。
但她对祝灥失踪确实一无所知:“我真不知道。”
“那便好。”程丹若收敛眸光,压住喉咙的疼痛,“宫里大肆搜寻,动静瞒不了人,我去见首辅,娘娘稍安勿躁。”
她没工夫和田太后扯皮,稍加嘱咐便直接赶去了乾阳宫。
满太监见着她,惶恐中赔着小心:“夫人……”
“把人都叫进来,我要知道陛下最近都做了什么。”程丹若顾不得忌讳,直接上手翻宫殿。
祝灥平日玩用之物都在西边的屋,什么弓箭、蝈蝈笼子、马鞭、捶丸……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她一目十行扫过博古架,最后在墙边木炕的褥子下面,翻到了几张舆图。
“这是哪来的?”
满太监答:“陛下前些日子召见薛次辅,问完朝鲜战事后,命人专程找来的。”
昌平侯……朝鲜……程丹若眼皮直跳:“请薛次辅。”
此时已近一更天,杨首辅等人听说她相请,以为是军情,急匆匆就进宫了。
“可是朝鲜出了变故?”杨峤患有消渴症几年,足部肿胀,坐轮椅来的,“怎么不见清臣?”
程丹若单刀直入:“陛下失踪了。”
杨首辅愣住,旋即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他借比试为由,扮成侍卫进出宫廷,出宫去了。”程丹若冷静道,“昨晚上人就没回来,咳,我已经叫人去各家询问,要是在京城还好,若是不在……”
杨首辅脸色阴晴不定:“荒唐!”
“已经叫人问了,咱们得先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才能把人找回来。”程丹若说话太多,嗓子愈发疼痛难忍,“他有没有对您提过什么?”
杨首辅沉默少时,冷冷道:“去个人,把张文华叫进来!”
他也不傻,祝灥无故怎么可能私自离宫,必有人撺掇。程丹若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挑事儿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两人开始苦等。
薛尚书最先到达,见他们俩一个咳嗽不止,一个频频喝水,却都面色凝重,心知必有大事。
“莫非前线有军情?”他声音绷紧。
程丹若摇摇头:“次辅,前两日陛下召见你,都问了什么?”
薛尚书心头一颤,下意识紧张了下,可随即反应过来,他又没说什么:“陛下召老臣询问朝鲜战事。”
“陛下对朝鲜之战很感兴趣?”她追问,“次辅是怎么答的?”
薛尚书瞟向杨首辅,他没有反应,才皱眉道:“日本不过弹丸小国,昌平侯经验丰富,自是必胜之战。”
程丹若拧眉,少顷,道:“好叫您知道,陛下失踪了。我刚得到的消息。”她喉咙疼痛,示意王咏絮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