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恩怨,就有斗争。
柳氏叹口气,别有深意道:“兄弟虽是骨肉至亲,可古来阋墙之事从不罕见,还是要防范于未然才好。”
“您说得是。”程丹若点点头,谢过她提点,“我心里有数。”
和柳氏联络完感情,就是午饭时间。
今天不是赐膳了,皇贵妃召见了柳氏、昌平侯夫人、永春侯夫人、安陆侯夫人等勋戚命妇。
程丹若不夺她风头,请假去承华宫。
皇次子不太好,他的头脸出现湿疹,孩子觉得不舒服,不停抓挠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
程丹若立马检查奶娘的饮食、衣物和被褥。
奶娘吃的东西与之前无甚区别:“皇贵妃娘娘说,为了齐王殿下的身子,咱们不必忌口。”
衣物更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每日更换的。
她检查来检查去,最后怀疑是香灰导致的过敏。皇帝驾崩,到处都是哀祭,香烛飘满,人来人往的难免沾染。
“以后进出都更换外衣,窗户蒙好纱,看准风向再开。”
现在刮西北风,承华宫却在东南角,受罪得很。
“拿稍微冷一点的布给他敷着,这样舒服点。”她吩咐道,“一会儿让叶御医过来瞧瞧。”
珠儿立时应下,心中踏实了不少。
下午还是跪哭半日,临近结束的时候,命妇们的感情又充沛起来,哭天喊地,仿佛死了儿女,哀声不绝。
直到宫人轻声提醒,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擦干眼泪,结束了三日的哭临。
第四天。
程丹若睡到七点钟才起来,九点进宫。
她到了乾阳宫,检查祝灥作业。
恭妃也来了,紧张地看向王咏絮。王咏絮本来不紧张的,但看祝灥绷着脸,恭妃也屏气,不由自主地也紧张了起来。
“今日想看看殿下的礼仪学得怎么样了。”她道,“殿下年幼,告祀天地之事由大宗伯代劳,我们就从告几筵开始吧。”
祝灥求助地看向母亲。
他前两天学是学了,王典籍还夸他聪慧。可对上姨母的眼神,他就莫名紧张,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大郎,快说啊,该怎么做。”恭妃焦急地催促。
祝灥扁扁嘴,哭了。
程丹若:“……”
她看向王咏絮。
王咏絮脸颊涨红,见鬼,殿下前两天背得好好的,明明都答得上来,怎么这时候怯场了?
恭妃赶紧哄:“娘不该这么大声说你,不哭不哭,快说,你不是会吗?”
祝灥真的想不起来了。
“殿下不记得了吗?”程丹若道,“没关系,让王典籍再教你一遍。”
王咏絮忙道:“殿下,你当天第一件事是穿上孝服,到先帝灵座前祭告,到时候薛尚书会替你说祭告词,你只要跪拜就行了。”
程丹若道:“你对着先帝的宝座,做一遍。”
祝灥擦掉泪,吸吸鼻子,笨拙地跪下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