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撇撇嘴角:“纵然如此,我与许氏素无干系,她临死前闹这一出,着实膈应。”
“怎么,你以为她送来珠钗,是对你旧情难忘?”她忍俊不禁。
女人了解女人,分手而留下信物不稀奇,可能是忘不了他,可能是心怀留恋,多年后再拿出来看看,大概也会怀念曾经付出的感情。
但无端送回,必有缘由,特别是许意娘这样的人。
她最爱谢玄英的时候,也只不过请人传句话,转眼十余年,怎会在最后关头留一丝“污点”?
“你……”程丹若刚想笑他想太多,却又顿住了,不由自主地打量他烛光下的容颜。
真神奇啊,仔细看才发觉,十年过去,他的外表与二十岁无甚差别,依旧是剑眉星目,卓荦不凡,身材也没变化,宽肩窄腰,挺拔端正,丝毫不见走形。
韶光仿佛遗忘了他的存在,定格在最鼎盛的一刻,还是雷霆仙鹤,云中游龙。
“也对,不能怪你。”程丹若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外貌是有点数的。
谢玄英发出悻然的鼻音:“哼。”
“但我还是觉得,初恋所系之人,多是幻影。”她回忆往昔,感慨道,“十五年前为你寤寐思服的少女,今时今日,念你如念春日杏花,舟中晚霞,都是很美的东西,可都不是你。”
他眯眼:“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程丹若随口道,“以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拉长脸。
程丹若:“……我说的是你。”
谢玄英:“何时的事?”
“王家的赏梅宴?”她有点记不真切,“我好像是对絮娘说的。”
他意动:“所以当年……”
“没有。”
他又悻然了。
“快吃饭。”程丹若没好气,“菜都冷了。”
谢玄英挑一筷子春不老,抱怨道:“宁可对不相干的人说,也不肯和我说两句好听的话。”
她:“……”
“那会儿我见你,次次被你气,就知道对我板着脸,笑影都没一个。”他不肯善罢甘休,“叫我一句‘世兄’,把你为难坏了。”
程丹若:“有这事吗?我怎么就记得谁的箭擦过我的脸,痛了我好几天。”
话音戛然而止。
“还有,难得参加人家的宴席,结果摔了个狗啃屎。”她叹息,“好在那会儿没人认得我,不然怕是要被嘲笑好几年。”
他安静了。
良久,“吃饭吧。”谢玄英若无其事,“明天我就去惠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