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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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侯府。
昌平侯夫人问丈夫:“咱们就不救安娘了?”
冯安娘就是许大奶奶,许意娘的母亲,只是这个称呼已经久无人提及,只有她的母亲还记得。
昌平侯自顾自调试弓弦,道:“许家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现在我去求,倒害了他们。”
许继之如今危险是危险,可江南党毕竟只是江南一地,再加上他,他又恰好在沿海待过很长时间,性质就不一样了。
原本不想杀,现在也想了。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吗?”昌平侯夫人焦灼不已,“还有意娘,意娘怎么办?”
昌平侯看了妻子会儿,叹口气:“你想让安儿和离吗?”
昌平侯夫人讶然:“她嫁到许家十年,和离……”
她迟疑了。
和离是唯一能让女儿脱身的法子,可身为妻子不能与丈夫共患难,又算什么夫妻?思来想去半天,才道:“安娘怕是不肯的。”
许大爷本事一般,能耐一般,当初嫁女,是冯家根基未稳,必须与许家联合,共图上进。可多年夫妻下来,生儿育女,早就是许家的人。
昌平侯夫人再心疼女儿,也清楚比起冯家女,冯安娘更是许家媳。
“等吧,真要是不行,就把她接回来。”昌平侯说,“左右咱们当爹娘的在,不会让她无处安身。”
昌平侯夫人艰难地点了点头,却也同时意识到:“那意娘是不是……”
昌平侯放下弓箭,没有再回避:“这孩子自小懂事,当初若嫁到谢家,定是另一番光景,可惜了。”
昌平侯夫人嘴唇蠕动,却久久说不出话。
连女儿都救不了,何况外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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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臣不安的等待中,皇帝终于下达了第一道处罚。
何家谋害皇嗣,绞立决,夷族。
换言之,何老爷、何郎君都要死不说,在山西老家的何家人,何老爷的父亲、兄弟、侄子侄女,全部都要死。
皇帝以此雷霆手段,震慑朝野,宣告自己维护皇长子的决心。
随后是对丰王的处置。
丰王夫妻谋逆,赐死,其子女未满七岁,流放岭南。弟镇国将军贬为庶人,丰王除国。
旨意下达半个时辰后,石太监端着两壶毒酒到了王府。
丰王蓬头垢面,颓丧地看着太监,完全无法起身。倒是许意娘,听闻儿女逃过一劫,竟然还有行动力。
她亲自给丰郡王换了衣裳,梳好头,戴上网巾和巾帽:“王爷也是天家血脉,哪怕败了,也该体面地走。”
“早知道就在封地待着了。”丰王喃喃道,“怎么就生了儿子呢?!能生,干什么害我们?”
太讽刺了,登基十几年没儿子,将他们招进京城,结果图谋了十几年,最后哐哐连生两个儿子。
逗谁玩呢?可笑,可笑啊!
“本王这一生,简直就是个笑话。”丰王绝望道,“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