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登时出了身冷汗,脱口就问:“皇长子呢?”
“去了御花园。”田恭妃霎时变色。
“走。”两人夺门而出,直奔御花园。
幸好永安宫在六宫最北边,离御花园很近,没跑多远就到了地方。
何娘子果然在这,她一身横肉,凶神恶煞地挥舞剪子:“小兔崽子……你娘是个没良心的,竟然害我女儿!我绕不了她!”
她拼命上前,想去抓皇长子,可皇长子出门,身边至少八个人。
这会儿有四个宫女扑上去,死死抓住何娘子,不让她伤人,两个人挡在前面,还有两个奶娘抱住吓傻了的皇长子,不断往后退。还有两个不在这儿的,早就跑去搬救兵了。
八对一,何娘子再孔武有力,都不可能打过八个人。
但她的气势太可怕了,唾沫横飞,手脚并用,剪刀扎得宫女满脸血,有两个已经坚持不住了。同时,她还满口污言秽语,嗓门惊人,堪比锣鼓齐鸣。
皇长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平日在宫里,谁说话不是轻声漫语,哪有这么可怕的人,简直想恶鬼,随时随地会扑过来吃掉他。
他吓傻了,嚎啕大哭,嗓子都喊劈了。
“娘——哇——”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涨红,好像随时会厥过去。
而一个孩子的哭声对母亲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田恭妃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她看着犹如罗刹的何娘子,再看看自己脆弱幼小的孩子,血直直涌上大脑,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
“我和你拼了!”田恭妃浑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豹,朝她体型两倍多的何娘子撞了过去。
而何娘子又何尝不是一头凶恶的母兽呢?
“小贱人!你还我月娘!”何娘子尖叫一声,推开了阻拦的宫人,死死揪住田恭妃的头发,剪子乱戳,“你忘恩负义!你害我全家!白眼狼!!”
田恭妃的发髻散了,手臂上很快出现伤口,但她亦不察觉,用吃奶的力气对何娘子拳打脚踢,喉咙里溢出呜咽和怒号。
为什么?
羞辱她就算了,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孩子?
去死吧!去死吧!该死的老货!
两人扭打在一处,很快都添了伤。
“愣着干什么?”程丹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差点炸开,“把她们拉开!”
傻在原地的宫人太监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拉人。
第一次没拉开,好在救兵到了,孔武有力的健壮太监加入,终于将难舍难分的两人拽开。
程丹若示意奶娘抱走皇长子,冲到何娘子面前就是一耳光。
“你敢打我!”何娘子被四个人按着,犹有一搏之力,狰狞地抓挠。
程丹若道:“娴嫔血崩,快不行了,想见你一面,你为何在此?”
何娘子根本没听明白,只捕获到了“血崩”和“快不行了”,怒火再度高涨:“你害我儿!贱人!!”
田恭妃被宫人拉着,终于稍微恢复了神智,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几时害月娘?你为何害我大郎?”
“把何娘子捆起来,堵住嘴,送到承华宫去。”程丹若道,“恭妃娘娘,你带皇长子回宫,并请太医,孩子吓坏了。”
她慢慢拧起眉头,“荣儿,你去请洪尚宫戒严宫禁,不准人随意走动。”
何娘子明明在景阳宫,却知道娴嫔出了事,还精准地找到了御花园的皇长子。这事太微妙了,谁做了这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