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中轴线,到靠西的光明殿复命。
皇帝很快接见了她:“如何?”
“皇嗣心跳清晰有力,胎位已正,娘娘的身子也无大碍,臣建议,这一个月能走动一二,还是要散散步,方便生产。”程丹若回答。
皇帝十分满意:“朕给你一块令牌,准你随时出入宫廷,看护龙嗣。”
“臣领命。”程丹若垂头应声。
果然,女人还是更重感情些。皇帝暗暗点头,终于在她身上察觉到了私心,对拿捏她多了把握。
“朕会封赏田贵人的父母,但不是现在。”皇帝叮嘱,“你须谨守秘密,不可对外泄露分毫。”
“臣知道轻重,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字。”程丹若立时道,“若有违背,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阖眼:“退下吧。”
程丹若躬身告退。
看看表,竟然已经四点多了,她进宫才十点,期间只在承华宫吃过两口糕点。
可她一点都不饿,只想赶紧回家。
这回,她选择走西夹道,顺路去看一眼安乐堂。
引路的小宦官想去知会一声,被她阻止了。
她只是路过小门时,略略朝里张望了眼。
很冷清,没什么人气,若非似有若无的药味,几乎让人误以为废弃。
程丹若微蹙眉梢,却什么都没问,自北安门离开了皇宫。
谢玄英已经在家等着了,见她全须全尾出来,先松了口气,吩咐人备水备茶:“中午吃了什么?”
“两块糕点,我不饿。”程丹若拆下狄髻,摸了摸凑上来的麦子,使劲揉乱它脑门的毛,“洗完再吃吧。”
皇宫是什么尿性,谢玄英比她更清楚,自然不会说她,直接让厨房做点清淡爽口的面条。
程丹若摘完首饰,感觉脑袋至少轻了两斤,又在丫鬟的服侍下脱掉外衫,赤脚进浴室冲澡。
水流拂过发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她搓了搓脸,喊谢玄英:“帮我拿件衣裳。”
谢玄英不曾起疑,取了衣裳送进去,却被她拉住手腕。
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滑落到他的手腕上,灼烫的热意。他顿时一凛,抖开衣裳裹住她,让她靠在怀中,指节轻轻揩拭过她的面颊,抹去水珠。
“怎么了?”他小声问,“是不是受了委屈,要不要装个病?”
程丹若摇摇头,凑到他耳畔,轻不可闻地说:“怀孕的不是娴嫔,是田贵人。”
谢玄英:“……”
“田贵人说,她是我堂妹。”她简明扼要地说了来龙去脉。
谢玄英的脸色变了又变,下意识地问:“她真的是田丹凤,不是田青鸾?”
程丹若意味深长地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