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其他客人传出生病的消息,可见当天,公主并没有使用镯子。她不可能给别人下药,结果误饮的毒药——若如此,她感觉不适时,就该马上叫太医,而非隐瞒。
段春熙倾向于,公主当天佩戴这只镯子,只是想让驸马眼熟,好在之后下毒的时候,不引起对方的注意。
镯子里的毒药是空月后来放进去的,目的便是混淆视线。
下毒是在宴席上完成的。
凶手知道公主手中有堕胎散,她收买了空月。在宴席上投毒,制造出公主误服堕胎散的假象,同时,空月将嫌疑引向驸马,隐藏了对方。
再重新过一遍空月的口供。
她除了驸马,还为程夫人开脱过。
照理,段春熙是要怀疑她的,可空月心思深沉,程丹若又真的全程不曾与公主有过接触,还早早退场。
若是她干的,未免太惹人注目了。
他倾向于这是第重遮掩。
空月不知道程夫人在宴席上的举止,但凭借对公主的了解,猜到了她必然会和宁远夫人产生口角。
遂祸水东引。
段春熙理清了来龙去脉,却无奈地发现,整件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是谁在宴席上对公主投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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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春熙在审问宫人的时候,冯少俊也完成了对家里人的调查。
他思考过后,决定叫来谢玄英,请他帮忙分析,同时,也有意借此证明自家的清白——谁都不傻,谢玄英平白无故蹚浑水,必有其缘故。
冯少俊需要人帮自家说话。
总不能找段春熙吧?
“清臣,这两天,我和大哥把家里查了一遍。”冯少俊斟字酌句,“你帮我琢磨琢磨,有没有可疑之处。”
谢玄英等得就是这个:“你且说来。”
“主桌伺候茶水的是我母亲身边的菊儿,客人入座,她便奉茶,茶水是茶炉房泡的,谁也不知道会端给谁。小丫鬟把茶水端到花园处,菊儿接了奉茶。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可能对公主下药。开席之后,主桌的饭菜人人都用,倒是添过两壶酒。”
冯少俊说得非常慢,“添酒的是我大嫂跟前的珍儿,当天席上备了种酒,青梅酒、绍兴黄酒、莲花白。除了老郡主喝的莲花白,嘉宁郡主喝的酸梅汤,其他人喝的都是青梅酒,公主也是如此。”
莲花白是宫廷御酒,黄酒口感特殊,一般宴请场合,女子多用果酒。
“公主坐在我母亲下手第一位,珍儿添酒一直是先给我母亲,再给公主。期间添过次,两次都是如此,还有一次是先给公主,再给丰郡王妃、县主。”
谢玄英:“只要酒壶没问题,这就很难下手。”
“酒壶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冯少俊吐出口气,“但我母亲和大嫂都说,这是家里惯用的待客器具,整套的青花,用了好几年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停顿一刹,慢慢道,“唯一难以确定的地方,就是撤下席面到开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