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承认爱慕驸马,因为驸马帮她求过情,红儿是织染局太监的对食,让我们看在东厂的面子上,饶她一条命,芳儿私下昧了些钱财,云儿攀咬了几个人。”
“什么人?”
“说玉盘有很多来路不明的金首饰,金蕊在宫里有后台,茜染曾经勒死过一个宫人,空月在外面有姘头。”
段春熙大致有数了。
他吃了顿午饭,召见了在外头调查的两支小旗。
他们带来了宫人家中的近况。
“玉盘家里没人了,她经常去的地方是当铺,总是当一些首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金蕊的姑姑是尚仪局的,隔差五会捎东西回家。”
“茜染的老子娘都死了,和家里的兄弟从不联系,倒是认了个静乐堂的弟弟,偶尔给他送东西。”
“空月的老子好赌,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可前段时间,她老子忽然死了,老娘和弟弟从原来的地方搬走,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段春熙久经江湖,哪里看不出空月的问题,立即道:“仔细查空月。”
属下领命而去。
他皱眉苦思。
空月昨天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嫌疑推给了驸马。老实说,段春熙是不太相信驸马鬼迷心窍,害了公主的。
虽然公主脾气娇纵,难伺候,甚至心里惦念着别的男人。但男人了解男人,公主存在,韩旭一家才能鸡犬升天,在利益面前,情爱都是身外物。
况且,段春熙知道得更多。
韩旭是安徽人,少年即丧父,母亲和姐姐受尽了族人的欺凌。
他原本读书不错,即便不能考中进士,举人却未必不成,自有光明前途。但韩家有人做官,他仅凭自己无法报仇,所以看准了荣安公主招驸马的机会,成为了天家女婿。
前程是没了,可他有驸马府安顿母亲,接回了受人磋磨的姐姐和外甥,这一切都是公主带来的。
韩旭的外甥已经十几岁了,还没有一官半职,他哄好了公主,才能给外甥安排好前途。
公主的价值在这里,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尤其韩旭还没有儿子。
天家外孙都没生下来,公主没了,韩家也要完蛋。
是以一开始,他就对空月的话抱有怀疑。
空月是不是知道谎言瞒不住,才早早自戕?她想保护的人是谁呢?
公主到底有没有下药,如果有,为什么她自己喝了?谁干的?从试药宫人的反应来看,公主中毒的时间是在宴席上。
当天,陪伴公主去冯家的是金蕊和茜染。
也许该问问驸马了。
段春熙走进了前院的书房。
韩旭一直被软禁在此。
他见到段春熙进来,竟然松了口气:“到我了吗?”
段春熙道:“请驸马将当天的事情说一遍。”